第一章 村子(2 / 2)

他自小便是外出到鎮上打工,在那時,他看到那些和他同齡的孩子們,都在學堂裏跟從先生,學習知識,使他出自內心的羨慕,可他試著與他們認識的時候,卻因為出身的貧寒,而被他們所看不起,甚至侮辱。

對於艱辛的生活,他有的時候很厭惡,甚至難以再堅持下去,可是,當他踏著星月,趕回那個家的時候,母親對他的強顏微笑,卻讓他知道,他活在這個世上,還有著自己的意義。

“我們雖然出身貧寒,但也不能放棄夢想。”這是他的母親對他說的話,他一直都記在心裏,不曾忘卻。

每個人都有夢想,可王平隻是苦笑,自己這一生,難道就要被這生活的窮困所束縛嗎?他朝著天地大聲的叫著,聲音在山間回蕩,似乎也追逐著那群山,如此的堅強。

王家村,是沂水縣城外,隻隔了一座山峰的孤獨村落,這裏人普遍的通病便是脫不了的貧窮,由於地處群山之間,這裏也從沒來過什麼外地的人,而且周遭山嶺,多有虎豹豺狼,所以大部分的行腳之人,也是都繞開這裏。

少年擔著幹柴,吃力的回到了家中,這個‘家’也隻是由茅草堆積起來的小小房屋,若是雨天,雨水則會自屋頂漏將下來,將整個屋子淋得潮濕不堪,茅屋之中家徒四壁,一條小小的木板床,兩個裝放物品的箱子,便是全部的家當器具了,足可見王平家的貧困。

他將幹柴放在屋外的地上,向屋中叫道:“娘,是我回來了!”

推開柴門,隻見那幹草鋪著的床上,躺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那正是他的母親,聽見聲音,便扶著床頭,緩緩的坐起,說道:“平兒啊,你回來了就好,沒有累到吧?”

“嗬嗬,沒事的娘,今天上午我進山裏砍柴,收成不錯,下午我便進縣城把柴火賣了換錢,再給您抓兩副湯藥來。”少年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朝著她笑道。

“唉,娘這些年來,病情不斷在惡化,看起來也是沒治好的希望了,你也別為娘再費心了,好嗎?”她說著,可是竟斷斷續續,中間還咳了數下,看她病情,顯然是已經病入膏荒,極難治愈。

他搶過去,扶住了母親,

道:“您先稍作歇息吧,我去熬些粥來盛給您喝。”

將母親靠在床頭上,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隻聽得她喉頭聲響不止,呼吸也甚是難受,這種嚴重的喘證極難康複,而找醫生治病,卻昂貴得令他無法承受,隻能用一些草藥來維持老母親的生命。

安置好母親,他出門先用水將破舊的鐵鍋刷了一回,之後上到屋中房梁上,將一小袋的白米拿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倒出一些,用來熬粥。

默默的看著鍋中的米粥在變熱,他卻有些心憂,母親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而他卻隻能看著她衰弱下去,一點辦法也沒有,這個家的貧窮似乎也被上天所注定,無法改變什麼。

白粥已經煮好了,可看著鍋裏,卻盡是白水,隱隱有幾粒米粒漂浮在其中,他盛了滿滿的一碗,回去屋中,攙扶起虛弱的母親,將那白粥吹涼了,一口口的喂給她吃。

“平兒,你怎麼不吃呢?”母親輕輕撫摸著他的頭,說道。

“嗬嗬,娘,我不要緊的,這粥本就是熬給您吃的啊。”說著,他雖也是腹中饑餓,可仍舊笑著,將白粥都喂母親吃了,再度扶母親坐下,道:“娘,孩兒去縣城賣柴了,你老人家切勿掛心,我去了當晚便回。”

“好,你要小心啊。”老母親張頭望去,但見他又背上了那捆幹柴,向著遠山之中,漸行漸遠。

沂水縣,乃是一個不大的小縣城,地方雖小,可是那裏卻是自北向南的必經之地,多有商賈往來,所以這裏百姓的生活也算是自給自足,人們在街道上往來,鄰裏之間,也算平和。

他順著曲折的山路,進了縣城之中,將那捆柴賣了出去,之後便前去了醫館,用賣柴換來的錢買了幾包湯藥,便急急的向王家村趕回去,母親病重,他心中擔憂,隻想快點回她身邊照料。

回家已是傍晚,夕陽西下,映紅了遠方的半麵山峰,隻見王家村被夕陽餘光所籠罩,水村山色,茅屋簡樸,顯得極富生活氣息,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不過那西落斜陽,又何曾映照過他的生活呢?

隨著這個村子中的忙碌悄然消逝,那潔白的月,也是升了起來,月光之下的某處,卻有著殺意與貪婪,悄然浮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