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王遮山爽朗大笑,盯著那不斷冒出白煙的油鍋,大聲道:“沒想到這江湖中下九流的手段……堡主也喜歡!”
滿天山微微蹙眉,片刻間拊掌大笑:“那就用這下九流的手段……試一試王公子上九流的手段!”
王遮山冷笑不語,霍然伸手,斷然往那“咕嘟”作響的油鍋裏就是一插。
“呀!”
“啊!”
人群中發出陣陣驚歎,每個人都瞪大眼,蹙眉盯著那“嘩啦啦”冒著濃煙的大鍋,似乎在等待什麼。
滿天山狡黠微笑,向前傾了身子,注視王遮山。
滿城沙輕蔑一笑,饒有趣味地瞧著王遮山。
“拿出來啊!”人群中忽然爆出嘶啞一聲,已經有人耐不住性子,踮起腳來向鍋裏張望。一時間,眾人紛紛向前張望,議論不斷。
水映藍雙手握著兩側扶手,身子微微離座,藍袂飄動,秀眉微蹙,凝睇王遮山的臉。
王遮山卻是麵沉如水,左手負在身後,右手停在那滾燙的油鍋中,淡淡冷笑,巋然不動。
“膽色過人!”滿天山豪宕大笑,伸出大手,指著王遮山笑道:“好小子!”
王遮山嘴角一牽,“噌”一聲從油鍋裏抽回手來,手捏成拳,油亮閃光,卻是毫發未傷。
眾人均是一怔,旋即爆發陣陣讚歎驚呼。
“厲害!”
“好漢啊好漢!”
“竟然好端端的!”
人群嘖嘖稱羨,縱然是那一臉輕蔑的滿城沙,亦不由微微頷首,隱約一笑。
水映藍見狀,方才雙眉舒展,重新落回座上,難掩寬慰欣喜。
滿天山仰頭大笑,暢懷舒心,三位殿主,卻隻是淡淡冷笑,各有各的想法。
孤煙雲見王遮山果然是英雄了得,非同一般,不免心中擔憂,想起大司命的那些話。
呂二狗雙目精銳,不斷閃動,追著王遮山每個動作,沒有漏掉任何一個細節,此時隻是微笑頷首,似是鬆了一口氣。
唯有殘念,斜著嘴角,擰眉冷笑,凝視王遮山,若有所思。
讚歎之聲此起彼伏,王遮山這才緩緩攤開手掌,掌中赫然出現一支銀鏢,卻是個發簪的模樣,他低頭仔細一瞧,不由雙目一動,那確實是一支銀簪,上麵竟刻著朵玉蘭花。
所謂“銀鏢”,卻真的是個銀簪。
“拿了我的銀簪,就和我過兩招!”水映藍霍然起身,一身水藍長裙,被風吹得流動不止,烈日下驚為天人。
王遮山一怔,水映藍缺已經從下人手中抄起那柄八十斤的長刀,“噌”一聲飛掠而來,起落間便停在了場地中央,麵對著他盈盈端立。沉甸甸的青銅大刀,雕滿洶湧的波濤花紋,不斷流轉青色冷光。一柄刀,竟比她身形高大,被那纖纖玉手穩穩握著,紋絲不動,殺意頗盛。
“銀簪給我!”水映藍微微冷笑道,白膩兩頰蕩起一對笑渦,滿頭的烏黑長發,經烈陽照拂,如同閃光緞麵,於風中起舞。比珠玉還晶亮的瑩黑雙眸,驕傲地盯著王遮山,一手握著長刀,一手赫然伸出,攤開了掌心。
王遮山低頭看了眼手中銀簪,經那熱油一燙,通體閃耀,說不出的華貴美麗。
“拿著!”他爽快一笑,順勢將銀簪向前一拋。
水映藍雙目一閃,霍然腳一點地,急掠而上,如同一道水藍色的極光,又快又銳,翩然間於半空一把抓住那銀簪,隻盈盈一笑,便重新落回地上,順手將銀簪插在發間,傲然斜睨王遮山。
“第二關!”丐子見狀,再次出列,高聲道:“與大小姐鬥武!”言畢退回滿天山身後,卻再未做一句解釋。
滿天山凝視女兒亭亭立於場中,青蔥玉手握著一柄沉重的長刀,卻是微微斂眉,輕輕咳了一聲。
“王遮山?”水映藍理了理被風拂亂的黑發,朗聲道:“一招定勝負!”言畢盯著他,冷哼一聲,忽然扭頭,朗聲對丐子道:“把刀給他!”
丐子略一遲疑,悄悄看了眼滿天山。
滿天山眉頭緊皺,看一眼倔強的水映藍,再看一眼微微吃驚的王遮山,忽的一揮手,聲如洪鍾,朗朗道:“給他!”
“爹!”滿城沙霍然起身,擰眉望著滿天山。
滿天山卻不理會,隻靜靜望著場中。
“沙兒。”水玉玨見狀,略微蹙眉,輕叱道:“坐下!”
滿城沙憤然剜了王遮山一眼,轟然落在,雙目閃動冷光。
“飛白刀是你的。”滿天山目送下人將刀送到王遮山眼前,大聲道:“用它過這一關!”
王遮山雙目微瀾,盯著眼前的飛白刀,暗銀閃動,在似火驕陽中依然是淡定不迫,隻閃動從容光芒。
“拿著!”水映藍刀把杵地,“當”一聲,震徹滿場石板,眾人皆是一震。
王遮山扭頭看了眼滿天山,霍然伸手握住了那纏滿銀絲的刀把,一陣沁涼。
“好!”滿天山大笑一聲,拊掌道:“隻一局!”
“出手罷!”水映藍忽的一貓腰,手肘後撤,刹那間,刀鋒向前,直對王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