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被石敢言毀壞了頭顱後,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隻好拖著無頭的身體落荒而逃。由於石敢言對自己的法力過於自信,所以倒也不來追趕。雖然沒有了頭顱,但是戰神依然能夠思考。隻不過沒了眼睛指引方向,倒使他吃盡了苦頭,讓他不時地撞到樹上或是路邊的石頭上。上邦的百姓們突然見到這麼一個無頭的‘僵屍’出現在光天化日之下,幾乎把魂兒都給嚇飛了!
這時,刑天突然想起了玉帝告誡過的話:“戰神此去務必當心。雖然頭顱已經回歸你的項上,但是人間不比天界。頭顱一旦離開項上久了,就再也安不回去了。寡人聽說那石敢言神術超凡,並且有一對飛鐮能夠隨意取走大神的首級。所以到了人間以後,你一定要保護好這顆頭顱,千萬不要被賊神毀了。”
此時,他是真的後悔沒有好好聽取玉帝的告誡。可是現在頭顱既然被毀,那就必須趕緊找到可以替換的頭顱才行。否則,他就真的沒命了。但是由於沒了頭顱,也就是沒了眼睛的指引,沒了耳朵的聆聽,同時也沒有了說話表達的能力。在這樣一種情況下,想找出一個可以替換的頭顱談何容易?所以,刑天隻能嚐試著用心去看,用心去聽,用心去感受周圍的一切,慢慢等待法力的耗盡,接受死亡的挑戰。
不過,用心的結果很快就幫他看到了一絲希望。他能感知到不遠處有呻吟的聲音。那是一種即將斷氣的絕望的呻吟,是一種對生命作出的有氣無力的最後抗爭。
原來,在距離刑天不遠的草叢裏躺著一位病入膏肓的老者。這位老者得的是一種既罕見又奇怪的病。得了這種怪病以後,老者再也長不開嘴,再也無法吃喝。他那無助的兒子害怕這種怪病會傳染給全家以及周圍的鄰居,所以隻好揀了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偷偷把老人從家裏背出來藏進了雜草叢中,任其自生自滅。
剛感知到這種無奈的呻吟時,刑天忽然有種說不出的高興。他想,“隻要這位老人斷了氣,自己就可以利用手中的斧頭把他的頭顱砍下來,那麼自己就不必死掉了。雖然長得是老了些,但總比沒有頭顱可換的好。”
但是很快他又改變了想法:“不管老人得了什麼樣的病,那總歸是一條命。如今自己被邪神石敢言害成這樣,求生的欲望自然十分強烈。想必躺在草叢裏的這位老人也是同樣的想法。既然知道生命的可貴,自己又有什麼理由去剝奪他人生存的權利呢?”
為了避免嚇到老人,刑天隻好悄悄地躲開,然後摸索著繼續前行。正當他漫無目的地四處遊走尋找‘可替代性頭顱’的時候,腳下忽然被一種軟乎乎的東西絆了一跤。
由於斷頭漸久,刑天此時心裏的感知能力也漸漸下降,意識也逐漸模糊起來。在被突然絆了這一腳之後,他隻能蹲下身子用手來感知腳下的物體。
當他把一隻手放到那個軟乎乎的物體上時,那種求生的欲望登時又迸發出來。原來,他摸到了一具屍體,是一具野狗的屍體。盡管那不是人類的屍體,但總算也是一具屍體。
他想,“有了屍體,就必然帶著頭顱。盡管那是一隻狗頭,但總比沒有頭顱白白死掉要好。何況玉帝交代給自己的任務還沒有完成,炎帝還在邪神石敢言的手中。如果不除掉石敢言,人間的正義就得不到伸張。”
想到這裏,刑天就果斷地砍下了這隻野狗的頭顱,然後慢慢安放到自己的項上。等輕輕晃動了幾下之後,他就突然發覺自己兩眼放光,而且那對豎著的耳朵也特別好使。尤其是那隻凸出來的狗鼻子,居然能夠分辨出各種各樣的氣味!
不過,刑天並沒有因為得到這種意外的收獲而沾沾自喜。他甚至在經過一條小溪的時候,仔細打量了一下自己留在水中的倒影,無奈地歎道:“唉!我現在怎麼變得這麼醜了?就憑著這副嘴臉,別人見了還不得把我當成妖怪!”
但是很快他就轉念一想:“不過這也沒什麼不好的。如果人人都把自己當做妖怪,那麼邪神石敢言也一定認不出來。這樣就更有利於隱藏自己的身份,從而達到誅殺邪神救出炎帝的目的。所以,隻要把自己的金斧頭和盾牌藏好了,那個石敢言就沒辦法看出破綻。”
想到這裏,刑天就悄悄把他的金斧頭和盾牌縮小到手掌一樣大小,然後放進了懷裏,卻無意間摸到了一個小瓶,於是把它拿了出來。
望著手中那個粉紅色的小瓶,刑天忽然再次想起了玉帝囑咐過的話:“刑天啊,寡人這裏幸好還有一粒失心丹。隻要你能夠設法讓他吃下去,他就會忘記所有的一切,就連他的法力也會忘得一幹二淨,最後甚至會變成瘋子。這對他這個叛臣賊子來說,已經算是最輕的懲罰了。”
玉帝口中的這個‘他’指的就是邪神石敢言。想起石敢言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刑天真的想用自己那把金斧頭把他的頭也給剁下來。可是回頭想想,又覺得那樣的懲罰太重了。畢竟,他自己也走過同樣的彎路,做出過背叛玉帝的事情來。雖然當時玉帝把他的頭顱取走,但最終還是給了他一次改過的機會。那麼現在,他是不是也該給石敢言一次改過的機會呢?
眼看著天色漸漸暗下來。刑天於是悄悄地返回了伏羲宮中,想借著夜色的掩護把那枚失心丹摻到石敢言的飲食中。可是當他趴在伏羲宮正殿的屋頂上悄悄揭開幾片瓦向裏偷窺的時候,卻發現石敢言正在訓斥他身邊那個賈將軍。
原來,自從刑天頭顱被毀以後,石敢言就*迫炎帝把國主之位讓給了他。由於覺得當國主不夠刺激,石敢言索性自立為上邦大王,並且命令所有人都得稱他為大王,否則他就會大發雷霆。可是那個賈將軍由於喊元帥喊習慣了,一時間改不了口,結果惹得石敢言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