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倆位真人後,李墨竟真的依言獨自回了城。
小城裏因為今日見了修士爭鬥,整個客棧的茶館都聚集了老百姓,或喝茶,或在一邊恭敬的蹲著,但各個都豎了耳朵,探聽這一輩子一次的白帝城大事。
突然一抹青光劃過人群,眾人似覺得眼前一花,但卻是未看到絲毫變化,眾人雖覺得有些不同尋常,但暗地一想自嘲下那些仙人怎麼會和他們這些凡俗苦哈哈們混跡一團,便又轉過頭,繼續和三鄉五鄰們吹噓起來。
唯有隨著馬隊過來的東家心有所悟。他回到整個客棧屬於的那間最好的屋子,隻見門窗緊閉,但不知何時,少年已經坐在屋中文案前。
“仙長,您回來了。”東家湊了過去,隻見李墨正在提筆寫字,隻見白宣上,赫然現出四個大字“輕,重,緩,急”。
寫完四字,李墨隨手把那隻羊毫毛筆一仍,那隻筆還在空中飛行著便逐漸解離成乙木靈氣,他再深吐一口濁氣,頓時感到渾身清爽了不少,宛若今日憋的火氣都宣泄了一般。
見到李墨閉目養神,東家湊了過來歌頌道,“尖,齊,圓,健,用筆四德,仙長果真寫的一手好字。”
李墨咧嘴一笑,這尖,齊,圓,健,乃是說的毛筆四德,實在商家做生意看毛筆好壞的標準,不想卻被東家套了過來吹捧他,倒是有些老夫子教通假字的趣味。
這東家是林月安排在外的使役,雖然是一介地主,身份低俗,但主人家雅致,手下人也不多,倒也有些調教,其他的不說,光是旅居這裏數日,猶不忘被屋內略微整理了一下,使得屋子清爽透氣,倒沒有平日客棧所見的雜味。
李墨愛屋及烏,對這東家倒是影響不錯,有心指點道,“再過的幾日,這夔州多有變化,你可多找些行夫藥農,到東南一帶尋尋,雖然危險重重,但有些意外收獲也說不定。”
東家連忙磕頭稱謝,李墨不喜俗禮,把雙目一閉,東家立馬知趣的退了出去。
獨坐倆個時辰後,夜色已經降下,屋內早已沒有絲毫光亮,李墨猛的睜開雙眼,隻見雙眸精光四射,視線望出,竟然長達三尺。
被李墨猛然的變化所驚,天養從李墨體內跑了出來,李墨與它合體修煉三年,如今天養已褪去了他本體特有的麻黃色,通體是純淨的黃玉色,不但整個氣質更加純淨,而自身的靈氣更是氣韻綿長。
它一出來見到無事,就從李墨乾坤袋中摸出個茶杯,眼巴巴的望著李墨。李墨一笑,從懷中取了一些花瓣,便聚了一團水靈燒起開水來了。
李墨修的是萬中無一的點金火,本就是天地間最為犀利的火苗,如今用來燒水倒是極為快捷,但是茶講究的是沸水燒開,文火孕氣,李墨一笑,又抓起案前的宣紙,一拍,那紙立刻就消散成乙木靈氣,來養茶水的溫氣。
但宣紙上的墨汁質的粗糙,倒是不容易化解,李墨微微皺眉,想了一想後,他猛的把袖子一揮,那紙上的字瞬息飛到四壁牆上,不想竟仍舊能保持住四個字的原型。
天養不懂人間茶道,隻是貪圖這秦葉在墨城收集的朝花夕拾的靈氣,也不顧熱茶燙嘴,咕嚕咕嚕一口就把茶杯滿飲,它見李墨猶自在那一品茶香,趁隙問道,“墨子,你一貫沒有為他人寫字的習慣,那你寫這輕重緩急四字,可是自己有些不知道怎麼入手?”
李墨被天養點破心意,微微一愣,然後一手輕提茶杯,左右旋轉半圈,成一個婉轉如意的太極模樣,避而說他,“別人著急的,我不如緩一緩,從另一個角度切入問題,說不定反而有些意想不到的收獲。”
天養放下杯子,嘟著嘴,“墨子,你心裏迷茫了,要不是你自己也不自信自己將做的對不對,你不會對我想藏住一些心事。說實話此地陰陽顛倒,為八陰坤卦的絕地,你既為男子,又是精通術數的人,在此活動倒是實力折損大半,卻不適合在此活動?”
“。。。。。”李墨難得的皺著眉,卻沒有反詰。
趁著李墨分神,天養突然卻一把把李墨茶杯搶過,一口喝光,一副機謀得逞的奸笑起來。“嘻嘻,不過富貴險中求,看起來不壞,那麼就去做吧。反正我永遠支持你。”
險中求?李墨聽了,楞了許久,天養被李墨看的毛毛的,尋思說點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良久,還是李墨率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