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走到院中就見陶氏與小秦氏正低頭私語,見她來了連忙分開,欲蓋彌彰表現的不要太明顯。
楚玥無視二人,打水洗漱一氣嗬成。
古代沒有牙刷隻能用柳條沾點鹽巴漱漱口,好在她適應能力強倒沒露出破綻。
“三弟妹,要我們說還是你好命,三弟是個讀書人,對你又專心,平日裏不舍得你做活,這好不容易休息一日,還幫你將衣衫都洗了,你說同是兄弟,怎的另外兩個不如三弟會疼人。”
大房陶氏話上是誇讚陸雲洲會疼人,意思卻是暗指她好吃懶做,語氣算不上親和倒有點咄咄逼人。
“大嫂說的不錯,三郎確實會照顧人。”
楚玥假裝沒聽懂她話中深意,故意順著她的意思道。
陶氏見她不接話茬又繼續道。
“要不還是說讀書好,我可聽說三弟如今抄書一個月都能拿一兩銀子,哪像你大哥去碼頭出力氣一日才得二十文錢。”
陶氏語氣難掩羨慕嫉妒。
“大嫂說的沒錯,讀書確實好。”
陶氏被她這三兩撥千斤的態度噎的不知該怎麼開口,隻能假意笑嗬嗬誇她有福,心裏暗罵她小滑頭。
小秦氏聽陶氏誇楚玥命好,頓時氣的不輕,一大家子縮衣短食,忙了下地閑了去碼頭出力氣,做牛做馬賺來的銀錢供陸雲洲讀書科考,結果他抄書賺來的銀錢倒成了他的本事。
再想到他每月所得銀錢不全部上交,留下一部分,楚玥整日穿羅裙戴珠花,憑什麼好處都讓三房得了,小秦氏越想越氣,言語不由尖酸道。
“三弟妹,你們三房平日裏啃著全家人的血也就罷了,如今三弟有了抄書營生,賺來的銀錢不全部交公,這說不過去吧。”
楚玥一聽這話,深知對方這是不打算暗要準備明搶了,語氣也不由強橫些。
“二嫂這話我可就聽不懂了,我們三房怎麼就吸著全家的血了,三郎抄書難道賺的銀錢沒上交,還是書院放假他沒家裏做活,還有當初可是公公定下,各房賺到的銀錢八成交公剩下兩成歸各房所有,怎的到我們三房就必須全部上交。”
“那能一樣嗎,三郎讀書可是花的公中的銀子,這些銀子可是有我們一份,你們三房能與我們一樣嗎,你們就不該留銀子在手就該全部上交。”
陸雲洲每月能得一兩銀子,昨日他交給陸秦氏八百文錢,這就意味他手中還有兩百文,想到楚玥每月能有兩百文私房錢,小秦氏眼睛都紅了,話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這銀錢必須要讓她拿出來。
楚玥嗬嗬兩聲,語氣不緩不慢道。
“規矩是公公定的,你若是有意見可向他提出來,還有,若是我沒記錯,幾年前大伯,二伯可是與三郎一同入學,隻是天賦不佳這才沒讀下去,並非一家人隻願供三郎讀書,還有三郎以後若是高中,難道你們不跟著沾光。”
“笑話,若他真有天賦怎麼連考兩次都未能考上秀才,我看他也就隻能是個童生,倒不如早日下學,尋個賬房先生做活補貼家用。”
小秦氏見說不過她,便把心中所想脫口而出。
“二嫂慎言,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你這般隻看重眼前利益,還是莫要說出來讓人笑話。”
楚玥語氣驟冷,毫不客氣的反擊道,她終於知道為什麼陸雲洲考上秀才後,陸家兩房願意用一百兩將他秀才名賣出去,原來兩房早已各懷鬼胎。
這是想他們三房好又怕他們三房好。
小秦氏沒想到平日裏對陸雲州橫眉冷對的人,今日竟會出言護他,太陽這是從西邊出來了,剛要開口再次反駁,就聽身後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原來在二嫂眼中雲州這般不堪,他日若能榜上有名定然不敢忘記全家供讀之恩,若是榜上無名,三郎自會想辦法償還讀書所花費的銀錢,這些事就不勞二嫂操心了。”
小秦氏沒想到陸雲洲會突然出現,臉色頓時青紅交加,口中喃喃數語到底是沒再開口。
楚玥聽到聲音轉身就見院門口一身青衣長袍麵色清冷長相俊美的男子正看向小秦氏,見她轉頭目光落在她身上。
楚玥心中一個激靈,暗道不好,不知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她說的話又聽到多少,原主平日裏對上兩房妯娌那是橫眉冷對哪像她這般“好聲好氣”,也不知陸雲洲會不會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