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派推選的次序由秦子介決定,他先把目光投向玉虛派。巧得很,玉虛派送入昆侖的五名弟子,三人在五行劍宗門下,一人在製器宗,一人在煉藥宗,製器宗和煉藥宗的弟子不是劍修,因此無須比試,就推出五行劍宗的二名弟子參與論劍。
玉虛派之後輪到仙都派。
李暮和趙-榮之是同門,平常切磋的機會很多,他知道趙-榮之的禦劍術猶在自己之上,便主動對郭臨川:“郭師弟,你雖是昆侖直係弟子,畢竟入門時間尚短,不如把論劍的機會讓與我吧。”
他並不清楚郭臨川的師承,叫他一聲“師弟”,是因為他們曾同在都峰下呆過一段時間,在李暮心中,這麼甚是得體,既維護了郭臨川的麵子,又免去了不必要的爭鬥。
郭臨川搖搖頭,“成與不成,比過才知道。李師兄然對方客客氣氣叫他一聲“師弟”,他也不願厚著臉皮硬要充當他的“師叔祖師叔祖”。
李暮一怔,心頭微有些惱火,他自視甚高,對郭臨川本無好感,既然對方給臉不要臉,那就幹脆好好教訓他一下,不要以為僥幸成為直係弟子就了不起,昆侖旁支可是不弱於直係的!
他頭腦一熱,當先大步登上試劍台。
趙-榮之皺起眉頭,臉上頗有憂暮的脾氣,他心知肚明,再怎麼,他們三人都出身仙都派,若是當眾折了郭臨川的臉麵,豈不讓其餘六派笑話!他心中也有些埋怨郭臨川不知好歹,非要與李暮爭出頭的機會,要知道他們被苦道人選中時,他還在都峰苦苦凝煉道胎呢,這修為上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
郭臨川跟在李暮之後踏上了試劍台,手指觸及袖中的劍囊,一顆心平靜如水。要來的,終於來了!
禦劍宗的許篁移步上前,走到試劍台西側,守在李暮身後。李暮是他的徒弟,心氣很高,用功極勤,在一幹師兄弟中,大約是中上水準,那郭臨川雖是直係弟子,之前從未聽,入門恐怕是這幾的事,其中定有貓膩,估計修為也高不到哪裏去,他倒沒有為徒弟擔心。
與五行劍宗不同,禦劍宗的弟子窮畢生之力禦劍術準”、個字上下苦功,並將凡俗的劍法融煉在禦劍中,輔以劈撩截壓等諸般手法,以招式變化見長,對飛劍本身的並無特別的要求。李暮的飛劍即是宗門統一提供的寒鐵劍,出自製器宗中堅之手,通體以百煉寒鐵打造,長短分量相差無幾,屬於“製式”飛劍。
郭臨川站在試劍台上,回頭看看阮靜,她端坐不動,絲毫沒有為他托一把底的意思,他想,這樣也好,徹底斷了留一手的念想,反正雄獅博兔,亦用全力,他無須在這個問題上多慮。
李暮也發覺了異樣,但他以為是對方托大,看自己,當下哼了一聲,右肩微晃,寒鐵劍衝而起,凝在半空中,左一招“白虹貫一式“孔雀開屏”,虛虛實實,耍得花團錦簇。
他將劍勢一收,正打算幾句場麵話,眼前驀地青光閃動,一柄飛劍迎麵斬來,似慢實快,他急忙起劍格擋,雙劍相交,聲若裂帛,寒鐵劍應聲斷為兩截,青芒勢不可擋,斜斜斬向他一顆六陽魁首。
“完了!”李暮心中一涼,渾身爆出一片雞皮疙瘩。
許篁反應極快,劍囊一顫,飛劍疾出,堪堪迎上青芒,但二劍尚未接觸,郭臨川即把青蜂劍收回。他凝神細看,對方的飛劍粗而闊,黑黝黝貌不驚人,像一把厚尺,與其硬碰硬拆擋,青蜂劍恐怕要吃點虧。
許篁攝回飛劍,眯起眼睛道:“好劍!何名?”
“仙都青蜂劍。”郭臨川有意強調,這柄劍出自仙都,與昆侖無關。
許篁點點頭,招呼徒弟一聲:“暮兒,下來吧,你輸了。”
李暮的臉sè紅了又青,青了又紅,他克製不住顫栗,狠狠一跺腳,掉頭就走,轉眼不知所蹤。許篁歎了口氣,他深知這一次打擊太過沉重,李暮很可能一蹶不振,他反倒希望,郭臨川能一路走好,在論劍中脫穎而出,這樣李暮也可以好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