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衝,禁咒接二連三觸發,地元氣紊亂不堪。
郭臨川背梁脊骨上冷嗖嗖的,一切都曆曆在目,他清楚地記得發生了什麼,從石梁岩行來的每一步路,都在恍惚的夢幻中,若不是魯平及時出現,拉了他一把,他大概會在妖氣驅使下,縱飛劍衝向鎮妖塔,像撲火的飛蛾,粉身碎骨,化為灰燼。那樣,一切都完了,連掌教都救不了他。
死裏逃生的餘悸纏繞在心間,他被餘瑤拉著跑,渾渾噩噩,毫無主見,視野所及之處,越來越多的人聚集起來,交頭接耳人聲鼎沸,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張張陌生的臉孔,一雙雙猶疑的眼睛,無不翹首仰望山巔,一些輩分較高的師長,更是禦起飛劍停在高空,朝鎮妖塔方向苦苦張望。
郭臨川打了個激靈,猛地停住腳步,餘瑤猝不及防失去了平衡,“唉呦”一聲摔倒在他懷中,被一雙有力的手臂及時扶住。
“出事了……”他在她耳邊道。
餘瑤急忙推開他,飛快地朝四下裏掃了一眼,見沒人留意,這才籲了口氣。她定下神來,找了個相識的五行劍宗弟子,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動靜如此之大。對方的表情有些古怪,反問道:“你是鉤鐮宗的弟子,竟不知道嗎?”
餘瑤心中咯噔一響,生出不詳的預感,她催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夥兒都在傳,血月草刈鐮,你們鉤鐮宗的大凶器,再度出世了,不久前破關而出的魯前輩,正在硬闖鎮妖塔!”對方臉上並無多少憤慨,反而透出按捺不住的興奮,多少年不曾有這麼大的陣勢,以一己之力硬闖鎮妖塔,這需要何等的膽量!
“師叔祖他他他硬闖鎮妖塔?”餘瑤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概是這麼回事,聽已經破除了三層禁咒,血月草刈鐮威力極大,勢如破竹,估計第四層禁咒也擋不住。”
餘瑤苦惱地問道:“師叔祖他為何要這麼做,沒道理啊!”她求救般望著郭臨川,希望他能為她解開疑惑。
“去看看!”郭臨川本能地覺得,鎮妖塔與他有莫大的幹係,魯平硬闖鎮妖塔是千載難逢的良機,萬一rì後他也要步上他的後塵,有必要先看清禁咒的分布和威力。
“不行,那太危險!”餘瑤果斷地拒絕,她想起剛才郭臨川被妖氣所攝,形同陌路的模樣,不寒而栗。
郭臨川轉念一想,也覺得不宜太過接近鎮妖塔,他朝四下裏一打量,見右手懸崖的對麵有一座荒蕪的山頭,亂石嶙峋,草木絕跡,與鎮妖塔遙遙相對,視野甚佳。他伸手一指那裏遠遠看幾眼,不會有事的。”
餘瑤也關心本門師叔祖的安危,猶豫道:“可是怎麼過去呢,流石峰上不能隨意禦劍飛行,萬一觸動了禁咒……”
“心一些,沿著山勢禦劍,多費些工夫而已,這流石峰上,怎會到處都布下禁咒,連一個光禿禿的山頭都不放過!”
餘瑤被他得心動,躊躇不決,忽聽得身後有人冷哼一聲:“好大的膽子,竟敢私自在流石峰禦劍,瑤兒,你被他帶歪了,連宗門的規矩都不守了!”
郭臨川回過頭,隻見一個美貌女子站在自己身後,麵沉如水,眉宇間頗有焦慮之是餘瑤的師叔宋韞。他正待些什麼,對方伸出手擋在他麵前,冷冷道:“堂堂昆侖掌教的師侄,想必對流石峰上的禁咒了如指掌,去啊,到那邊的山頭去,禦劍給我看看!”
話到這份上,郭臨川哪能不識趣,他低頭道:“是我魯莽了,還請師叔指點。”
“師叔愧不敢當。”
郭臨川有些尷尬,偷偷向餘瑤使了個眼者會意,急忙請師叔幫忙。宋韞摸摸她的秀發,板起臉沒好氣地:“跟在我身後,別到處亂跑!”她當即禦起一對破軍鉤,自踏一柄,讓餘瑤上了另一柄,風馳電掣飛往鎮妖塔。
郭臨川禦起青蜂劍緊隨其後,才起到空中,就覺殺意縱橫肆虐,有如滔巨浪,人力是何等渺,根本無法與之抗衡,流石峰的禁咒,終於向他展露出冰山一角。
流石峰上的禁咒分兩種,一種是陣圖,用來抵禦外敵,類似於連濤山的護山大陣雷火劫雲,規模宏大,將流石峰團團護住,原本需三十三名長老合力才能勉強驅動,殊為不便,到鶴山道人接任昆侖掌教,銳意變革,別出心裁,以山河元氣鎖抽取妖的妖力,通過煉妖池和鎮妖塔轉化為的地元氣,強行驅動護山禁咒,威力雖有所減弱,卻隻需三名長老便能加以控製,另一種是防止有人擅闖禁地而布下的禁咒,稱為法陣,規模要很多,通常由多層禁咒彼此勾連而成,依靠“陣眼”的法寶或靈寶守護鎮妖塔的禁咒就屬於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