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節 給你補補元氣(2 / 2)

在近距離細細揣摩昆侖派的護山禁咒,是極其難得的機會,隻是一來破軍鉤速度驚人,郭臨川需全力禦劍才能跟上,二來郭臨川對禁咒之學一竅不通,無從看起,三來魯平正血月草刈鐮硬撼鎮妖塔,地元氣異常紊亂,禁咒亦被波及,變幻鼓蕩,難以把握,研習禁咒的大好時機,就這樣白白地錯過。

須臾工夫,宋韞飛至鎮妖塔的禁咒外,隻見塔身自下而上亮起無數字符,又漸次消退,驅動禁咒產生種種變化,而師叔魯平正循著山路一步步逼近,血月草刈鐮化作一團紅影,將禁咒逐層破開,化解於無形。

宋韞限於根骨,無法修煉昆侖四訣,從鶴山道人之命投入昆侖旁支鉤鐮宗,不過她在禁咒方麵頗有賦,用功既勤,又得鶴山道人親自指點,隱隱然已成為同輩中的第一人。鎮妖塔的禁咒稱為“水雲”,最初是由昆侖派第九代掌教親手布置,後經曆代前輩高人增削完善,最終在鶴山道人的師父手裏趨於定型,形成了一十三層禁咒,相生相補,渾然如一的格局。這一十三層禁咒,一層比一層厲害,魯平憑借血月草刈鐮擊破前四層禁咒,距離鎮妖塔越來越近,卻不知自己已深陷水雲之中,原本支離破碎的四層禁咒竟重新勾連彙合,非但切斷其退路,而且與第五層禁咒遙相呼應,逼得魯平不得不停下腳步,暫時采取守勢。

“師叔,水雲法陣變化無窮,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宋韞不忍看到師叔自蹈死地,連帶著禍及鉤鐮宗,若他就此罷手,閉關思過,等掌教回來後向他請罪,未必沒有一線生機。

魯平嗬嗬一笑,高聲道:“一意孤行,絕不回頭!”他伸出食指,在刃上輕輕一抹,頓時血流如注,血月草刈鐮飽飲猛地一震,血煞之氣從鐮刃中溢出,左右盤旋,化作一輪詭異的血月,冉冉升至空中。

宋韞臉sè大變,師叔在後山閉生死關整整三年,竟練成了鉤鐮宗三大殺招之一的血月斬,她聽師父起過血月斬的威力,以七年陽壽為代價,將血煞凝為一輪血月,石破驚,山崩地裂,方圓百裏的生靈盡數化作血霧,最是凶險不過。一時間她心急如焚,正待提醒眾人遠遠避開,鎮妖塔忽生異變,塔身第二層的石龕中突然探出一張須發皆白的老臉,皺紋縱橫交錯,有如幹涸龜裂的大地,竟是上一代鉤鐮宗宗主,魯平的授業恩師穀之巒。

魯平這一驚非同可,他一直以為師父業已隕落,此刻卻見他從鎮妖塔中探出頭來,容貌蒼老,似乎受盡了苦難和折磨,他試探著叫了聲:“師父,是你嗎?”

穀之巒老臉上露出憤慨的神情,嘴唇微微蠕動,熟悉的聲音在魯平腦海中響起,“孽徒!為師吃了這麼多苦,不惜投入煉妖池中,就是為了保住鉤鐮宗一脈,你倒好,把宗門全然置於腦後,為了一個妖孽,竟敢向鎮妖塔動手!這麼多年的心血,全都白費了,鶴山道人從來不是心慈手軟的人你……生生毀了鉤鐮宗!”

他氣急敗壞,猛地掙出一條手臂,向血月草刈鐮重重一點,血月頓時搖晃不定,重新渙散為血煞之氣,鑽入草刈鐮中,魯平如遭重擊白,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穀之巒張開五指,血月草刈鐮倏地躍起,蕩開層層禁咒,他在魯平腦海中厲喝道:“孽徒,還不快走!趁鶴山道人還沒回來,帶上所有鉤鐮宗的弟子,立刻離開昆侖山,有多遠走多遠,到海外去,或能保全宗門一脈傳承!”

魯平跪在鎮妖塔前,心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舍了這條絕不連累宗門……”

穀之巒突然扭轉頭,望著遙遠的際,長歎一聲:“太遲了,鉤鐮宗……完了!”

一道溫潤的青光劃過長空,昆侖派的掌教鶴山道人,終於回到了流石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