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節 銅頭鐵腳麻杆腰(1 / 2)

三味真火是劍修達到元嬰後期才能運用的一種神通,以真火淬煉本命飛劍,能提升飛劍的品階,催動真火禦敵,也能收到摧枯拉朽的奇效。郭臨川誕下元嬰不久,連初期的境界尚未完全鞏固,根本無法運用真火,但洗鹿訣卻另辟蹊徑,抽取元嬰體內充沛的元氣,透過洗鹿劍化作三味真火噴出,以丹田為鼎爐,熔煉元氣種子。

有一利必有一弊,洗鹿訣雖能驅動真火,卻隻局限在丹田之內,且耗費元氣極多,郭臨川隻把元氣種子熔煉去表麵薄薄一層,便無以為繼,隻能停下來打坐調息,照這種速度,要將脈陽蹺脈竅穴中的元氣種子盡數合而為一,恐怕坐上百年的枯禪都未必能成。

郭臨川抬頭望去,窗外一片漆黑,顯然時間並未過多久,他低聲嘀咕了一句:“耐久力不行啊……”這句話聽上去有些耳熟,在赤霞穀中,阮靜也是這樣評價他的,當時她是怎樣解決這個問題的——是了,用乾坤一氣丹!

以珍貴的丹藥提供元氣,驅動三味真火熔煉元氣種子,雖然極其浪費,卻是眼下唯一可行的手段。郭臨川拿定主意到清明,向他討些丹藥,效力至少要在黃螭丹之上。

翌rì淩晨,他被瑣碎的腳步聲驚動,有人站在門外的寒風中,久久不曾推門。那是餘瑤,在赤霞穀的山腹中,他聽慣了她的足音,她在猶豫,感到委屈,拿不定主意,郭臨川不用親眼目睹,就猜到了她的情緒。

他起身打開門,淡淡了句:“進來吧,別站在風口。”

餘瑤的眼皮稍有些浮腫,眼眶紅紅的,似乎哭了很久。她雙手絞在一起,盯著郭臨川看了半晌,疲倦地:“我被宗主逐出鉤鐮宗了,她讓我到這裏來,老老實實當你的侍妾,服侍你,討你歡心,她還我,鉤鐮宗的命運,就維係於我一身,不要耍脾氣,也不要矜持聽不懂。”

郭臨川略一沉吟,沒有沒腦問了句:“斷崖峰上的長老和旁支宗主什麼時候回來?”

餘瑤搖搖頭,猜測道:“掌教和向、丁二位直係弟子先回來,邢長老他們也耽擱不了多久,應該就這兩……”

遠處忽然響起一陣飛劍的蜂鳴,二人雙雙抬頭望去,隻見一道寬而明亮的劍光將長空分作兩半,仔細分辨,竟是幾十名劍修同時禦劍飛向流石峰,浩浩蕩蕩,聲勢之大,有如流星橫貫際。

“來不及了!”郭臨川嘀咕了一句,他們已經到了,與鶴山道人僅僅相差一,比預期更快。餘瑤不明他意所指,但她隱隱知道,宗主把她逐出鉤鐮宗,其實是為她著想,眼下,也隻有這個男人可以庇護她一二了。她心中一陣酸楚,幽幽歎了口氣,手腳發冷淡。

她竟然落到仰人鼻息的地步了嗎?

流石峰的護山禁咒逐層散開,一行人降下飛劍,踏上了流石峰,為首一人,赫然是掌教的師弟,昆侖派的大長老邢越。

向漁和丁一氓二人迎上前,禮數周到,見過邢長老等人,向漁道:“掌教在冷泉洞相候,有事相商,請諸位長老宗主移步前往。”

邢越心頭突地一跳,皺起眉頭問:“冷泉洞?為何是冷泉洞?是鉤鐮宗出了什麼事嗎?”

“掌教囑咐,在下不知詳情。”

聯想到鶴山道人將鉤鐮宗先行遣回,似乎別有用意,眾人不約而同望向錢長老,臉上的神情頗為古怪。錢定邊沉著一張馬臉,眼皮微微跳動,一顆心忐忑不安,不知掌教有何用意。他對鎮妖塔前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心中還抱著萬一的希望,等五行劍宗的宗主樸衛走到一旁,招手叫來一名弟子,問了幾句,寥寥數語落入耳中,猶如晴空霹靂,他頓時臉如死灰,衣袖簌簌發抖。

“魯師叔竟然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行徑……穀宗主……他竟然寄身於鎮妖塔中……”錢定邊一顆心冰冷徹骨,四十七年前的流血夜,鉤鐮宗的錯誤選擇,隱藏在幕後的交易,無數破碎的念頭劃過腦海,他絕望地閉上了眼。

邢越低頭沉思片刻,點點頭:然掌教這麼,我們即刻就去冷泉洞,旁支的弟子,先各自回去休息,靜候宗門安置。”

眾人微微頷首,禦起飛劍朝冷泉洞而去,從蒼龍洞歸來的一幹弟子在同門簇擁下返回宗門,師兄弟彼此問候,共敘別情,就連平時不甚相合的,也為對方平安歸來慶幸。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經此一番磨難,若初衷不改,道心彌堅,他們定能在劍道上更進一步,假以時為真正的昆侖中堅。

到中午時分,諸位長老宗主離開冷泉洞,向門下弟子告知長老會的決定,鉤鐮宗從昆侖旁支除名,貶入外門的仙都派,無一例外,連同陸葳、錢定邊和宋韞在內,一行人即刻動身前往仙雲峰,聽候仙都掌教荀冶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