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昊拖了佘玄悻悻離開,洞府中隻剩下晏、郭二人。
晏子平道:“我們妖族吸取r修煉肉身,大致可分為開智、凝丹、化形三重境界,曆盡千辛萬苦,即便凝成內丹,也隻能依靠強悍的身軀和爪牙肉搏,隻有踏入化形境界,挨過雷劫,才能掌握一兩種厲害的神通,像玄水黑蛇那樣的蠻荒異種,賦稟異,一出生就是凝丹境界,稍加修煉即能踏入化形,這是流傳的血脈使然,與自身的努力和際遇無關。”
“妖族中最稀有的血脈有四種,蠻荒七大異獸遇到他們,也要俯首稱臣。蒼龍,鳳凰,鯤鵬,狐,合稱為妖四族,蒼龍和鯤鵬銷聲匿跡已有千年,鳳凰族僅存於世的,隻剩下東海碧梧島上的妖凰,狐族倒是綿遠不絕,二十多年前,我還與狐族最出sè的傳人有過數麵之緣。”
晏子平凝視著他,放慢語速,一字一句道:“她姓阮,叫阮青,耳元阮青。你聽過她嗎?”
郭臨川很想茫然地搖搖頭,表示自己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他的確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不過,狐族的阮青是誰,很難猜嗎?他臉sè有些古怪,反問道:“阮靜的生母?”
晏子平翻了翻眼睛青有女兒了?”
“我想,應該沒錯。”
晏子平發了一陣呆,意味深長地:“年輕人,看來我們很有必要坦率地交談一下。狐訣,役劍術,這些都沒錯,不過你並非妖族,也沒有繼承狐的血脈,你是一名人類,一名普通的劍修,我沒有老眼昏花看錯吧?”
郭臨川老老實實道:“晏前輩目光如炬,實不相瞞,在下是昆侖派直係弟子郭臨川。”
“你是何人門下?”
“在下拜在掌教鶴山道人的師弟門下。”
“原來是嶽朔的徒弟啊,難怪……”晏子平歎了口氣,神情頗為傷感。
過在下並未見過師父,慳緣一麵,是為憾事。”
“那麼是誰傳你劍訣的?”
“鶴山道人的弟子阮靜代父傳劍。”
晏子平沉思了片刻,緩緩道:“你的狐訣練到第幾重了?”
“第三重了。”郭臨川差不多可以肯定,對方所的狐訣,即是阮靜傳他的洗鹿訣,他甚至懷疑,所謂洗鹿劍,本名應當作狐劍。
“那就是開始凝結內丹了,怪不得佘玄會把你當成狐族傳人。”
他對狐訣如此熟悉,絕非外人,郭臨川試探著問:“以人身凝結內丹,可有什麼弊端?”
“有一利必有一弊,阮靜沒對你過嗎?”
郭臨川搖搖頭師姐傳下劍訣後不久,即受了重傷,至今仍閉關不出,這狐劍訣,是我自行摸索著修煉的。”
晏子平皺起眉頭,“何人打傷她的?”
“聽是太一宗的楚佑。”
“又是太一宗!”晏子平嘀咕了一句,不再言語,顯然是不願多談狐訣,郭臨川甚是知趣,岔開話題問道:“晏前輩也是狐族?”
晏子平搖搖頭是,不過我與狐族淵源很深,當年阮青跟隨嶽朔遠赴流石峰,我勸她別去,她不聽,到頭來結果又怎樣!”
郭臨川聲道:“鎮妖塔……”他記起白娘子永鎮雷峰塔,雷峰塔倒,西湖水幹,惻隱之心頓生。
“不錯,她被鎮壓在鎮妖塔下,至今不得脫身。這也是命。”
“晏前輩可為她不平?”
晏子平瞥了他一眼妖殊途,當初我就告誡過她,嶽朔背後是昆侖派,對她縱是真心,這真心也有限。她現在求仁得仁,我也無話可。倒是你,跟佘玄那子混在一起,背地裏動的是什麼心思?可是有人指使你這麼做?”
郭臨川苦笑道:“實在是陽差,自己一頭撞上去的。”他把結識佘玄的前因後果了一遍,晏子平聽得甚是仔細,尤其對那兩名玄門修士分外在意,隻是郭臨川並未與他們照麵,也不出個所以然來,他隻知道一人驅使鬼臉蛾,手中法寶能發出攝人心魂的鍾聲,另一人能傀儡,不過那具傀儡已毀在同門劍下。
晏子平沉思了片刻,展顏一笑既來之,則安之,就聽佘玄的,你且跟我們走一趟,不定真有派用場的地方。”
郭臨川暗暗鬆了口氣,沒有當場翻臉就好,那姓晏的老家夥不知活了多少年全在肚子裏,在他麵前耍心眼,是自討沒趣,聽他的口氣,似乎跟狐族的淵源頗深,有阮靜和阮青那一層關係在,或許這一次能平安脫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