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人是先生,言語中似乎也頗是不忍,但想了想又接著道:“我知道大夥兒心裏頭大概也不好受,但是這個時候心裏最不好受的,隻怕還是當家的,所以,我老頭子在這裏跟大家討個情,這件事情就到這裏止吧!好好地將張彪兄弟安葬了,也就是了,莫要再提起了。”
這張彪原本在那姓寇的手上就是二把手,後來幫助虯莽占了這個地方,平日裏頗有些不將別人放在眼裏的感覺,寨子裏原本就有許多人不服的。
現在他這麼一死,大家也隻是覺得突然而已,聽到先生這麼說,哪有不答應的,一時間就忙活起來了。
顧芷依看著大家都動了起來,便對小君道:“現在沒事了,我們也該走了。”
聽到她的話,才從驚愕中反應過來,點了點頭,卻道:“我還是去跟虯大哥辭個別吧!你等我一等。”
微微一點頭,便不再多話,自己退到人群之外。
“我該怎麼謝你呢?”突然一個聲音從頭頂上傳來,顧芷依一抬頭,就看到先生邁著平穩的步子笑看著她。
“要謝也不是先生謝我啊!”挑了挑眉,也同樣帶了些笑意看著他。
心情很好一般地走到她麵前,“隻是當家的隻怕領會不出來姑娘你的好心呢!這張彪有異心我也隻是隱隱地看出來而已,到底他還沒有什麼動作,當家的向來對自己手下的弟兄異常的信任,這廝雖然時常讓他惱怒,卻也不會心生芥蒂。”
唇邊的笑意更加的明顯了,偏過頭看向先生,“這不是有先生在麼?不然我怎麼敢這麼做?有些事情,希望先生日後可以給當家的提提,也莫讓我進占了壞人名聲。至於異心麼?有沒有證據也都是有的,隻是方便當家的相信罷了。先生應該會幫我的吧!”
微微轉了轉眼珠,先生點了點頭,“你就這麼肯定我能夠在當家的麵前說得上話?”
“不然先生在這寨子裏如何有今日這地位?”
忍不住笑出聲來,隨即又問道:“聽小君兄弟的意思,你們似乎立刻就要走了,這當家的對你如何看,重要麼?”
看著他的眼睛裏閃過深不可測的神色,顧芷依笑道:“我不過是凡人,沒什麼能耐,好不容易做了件好事兒,怎甘心真落了壞名聲?”
從顧芷依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先生唯有點頭,並不在多問。
正說著,那邊小君走了過來,看到先生在這邊跟顧芷依說話還擔心是在責備她,卻沒有想到兩個人相談甚歡。
“既然這裏已經沒有我們什麼事情了,我們就先走了。”依舊是百年不變的笑臉,小君對先生一抱拳。
這虯莽是個什麼人物,顧芷依從前也是有所耳聞的,據說他雖偶爾魯莽,為人隨性,但是卻最是恩怨分明。
先生將事情說明白了,他必欠自己一個人情,這個人情,到了時辰自然是要還的。
回過頭意味深長地對先生露出一個笑意,顧芷依終於跟在小君的後頭一同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