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行,雖是寄人籬下,卻無甚的羈旅之感。”
“那便好,我倒是怕你不習慣南方的生活,看來多慮了。”
“你如何來了這裏,原本聽你說及要來拜會,隻當是一句客套話,卻沒有想到你真來了。”
端木靖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停下了腳步,似乎在思考什麼。
跟著他停住腳,不解地看著他,“怎麼了?”
卻見他從懷裏拿出一個東西來,“你之前不是想在我身上找到這個麼?”
視線所及之處赫然是香君那隻木槿花簪子,卻是被他小心翼翼地用絨布包了起來,心下雖十分驚疑,卻還強自鎮定,“你一直帶在身邊?”
無奈地歎了口氣,卻是抬眼看著有些高遠的天空,似在自言自語,“她這一生,最最寶貝的東西,隻怕就是這個了,從來也不肯放下,終究累及性命。”
猶如驚雷乍起,他如何知道。
“公主,”端木靖卻回過頭看著她,聲音十分的平靜,“你真的想好了要聽從乞君複國麼?”
不自覺地退後一步,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你是誰?”
微微垂簾,終於將自己的木牌掏出,行了一個大禮,“屬下商君,拜見公主。”
這一下驚得顧芷依連連後退,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你……商……商君?”
堅定地點頭,端木靖自己站了起來,臉上表情並無激動,“是,我是商君,同時也是暗痕裏跟乞君對抗勢力最大的長老。”
不明白,幹脆不開口地看著他。
“自齊國亡國以來,乞君便東奔西走,一方麵尋找齊國皇室遺後,另一方麵籠絡各方能夠籠絡的勢力,更是到處遊說暗痕成員,為的就是複國。”
好半天才從他的身份中轉過來,顧芷依不解,“那你為何要反對?”
這個時候麵對顧芷依說出這番話來,似乎實在不妥,但是端木靖卻並沒有如此認為,眸子裏一片清明。
“因為沒有把握,更不想要讓大家卷入紛爭。”
“你對我沒信心?”
頷首承認,“是,但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重要的是,一場戰爭究竟會帶來多少人的流離,你可有想過?”
“公主自來活在深宮,對於戰爭隻怕也是來源書本上的認識,你甚至未曾真正參與到戰爭中,你可知道這對天下的百姓來說意味著什麼?”
其實端木靖錯了,她麵對過戰爭,親眼麵對過韓楚之戰,隻是那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但是也確實如他所說,對於戰爭,她還是不夠了解,他說的天下百姓如何,她卻從未考慮過。
“我隻想要報仇,其他並未做多想,隻是不停地有人在我耳邊說國仇家恨,不停地有人將那些東西都加諸在我身上,我根本沒有選擇,根本就不是我想要選擇戰爭。”
這些話像是在申辯,卻也像是在傾訴,顧芷依自己並不明白,為何自己要被推著一步步往前走,她真的隻是想要報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