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還未待她說出口,端木靖伸手一攔,“你不必此刻跟我表態,自己好好想想,你到底能不能夠被我們所信任,為齊國百姓所信任,究竟可不可以為齊國而奮鬥!此刻的你我實在是得不到我的認可,所以此刻的我,不是你的臣。”
說著竟不理會她,自己轉身就走,走出兩步卻又頓住了,“我住在煙夢館,你若要找我,便直接過來。”
呆呆地坐在地上,一時間思緒紛亂,腦袋又開始抽緊,一陣陣地生疼。
歎了口氣,正要起身,卻聽得背後有響動,忙喝道:“誰!”
“咣當”!一個小廝從那邊走過來,一見到顧芷依,長舒了一口氣,“哎喲,是顧姑娘,這一塊地兒陰森森的,我正覺著涼風上身,就聽到你這麼一喝,把我給嚇到了。”
知道是自己杯弓蛇影了,忙笑著賠了個禮,便自己往梅影軒去了。
眼見天快黑了,蕊兒將屋裏的燈一盞盞地點上了,“姑娘別再坐在窗子邊了,外麵快要黑透了,仔細傷眼睛。”
這一連好幾日,顧芷依都在忙著女紅,倒是讓從前從未見她拿過針的蕊兒奇怪,隻是看到她手裏的東西,卻又忍不住驚豔,她的繡工,實在不見得在葉姿溫之下。
見她每日如此入迷,非得要她伸手去將她拉到燈下來便笑道:“姑娘真是專注,若是真著急早些做好的話,為何不早些動手,上午日頭暖和,如何也比這樣熬著夜好。”
兩人坐在燈下,顧芷依頭也不抬,手裏是一件大紅色的繡折枝堆花長裙,那上頭大朵大朵的花色,卻是用赭紅的線繡成,采用不同的細密針腳,生生地秀出立體感來,好像那一朵朵就是開在那長裙之上。
雖都是紅色,兩種紅色像是分出了涇渭,完全不會覺得混到一處。
領口,袖口及衣擺,卻是用白狐毛滾了一邊,雪白的狐毛與這鮮豔的紅色混在一處,十分紮眼,但是也十分好看。
花枝卻是拿絳紫色摻了金線采用灑線繡之法,看上去華麗而妖冶。
昨日看才剛將這長裙裁成,今日卻已繡出幾朵花來,蕊兒卻從未見這樣快手腳之人,心下暗暗佩服。
每日間見顧芷依所著之裳大多顏色素淨,現在去見她製此華麗衣衫,心下好奇,但是連日來卻也發現,每當這個時辰,她開始此事時,必不開口,便就罷了。
依舊如平日裏的時辰將東西收起來,顧芷依也並不說明,這長裙究竟是為著什麼而做,也不解釋為何突然間開始做女紅,竟是一字不說。
蕊兒本就不是好口舌之人,自也不會多問,隻是擔心她的身體,但自那次之後,也並未有再犯過。
這邊正端來早膳,葉老夫人卻著人過來請顧芷依過去,說是府裏出了大事。
來人臉上甚是匆忙,“顧姑娘,老夫人說,如今府上未有可以理事之人,請姑娘過去幫忙料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