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房裏人影憧憧,燈火通明照的是一派繁榮景象,獨活坐在最上麵的紫檀木雕花太師椅上,對下麵端上來的藥材,一一檢查。
這個三生三世用藥十分精細,錯不得一點兒,雖然對自己的醫術十分有信心,對此毒如今也有了十分的了解,但是畢竟幹係重大,容不得一點兒閃失。
所以對所有人送上來的藥都細細地檢查了,細細嗅過了,才決定用不用。
平日裏坐在太醫遠離混著日子的太醫們此刻也沒有平日裏的悠閑,一個個地在下麵陀螺般地轉個不停,若是誰遞上去的藥被吩咐扔掉,那著三四輩子的老臉可算是丟幹淨了。
一直到酉時將盡,桌上的藥材才算是讓上麵的女子滿意了,大夥兒都鬆了一口氣。
血蛙已經捕到了兩隻,病人所在的房間裏也都已經按照吩咐點好了藥爐,聽說這毒必須要把握時間,情人之血,血蛙之肉,必須在其他藥材熬至五分的時候添上去,否則效果絕對不佳。
正是月上柳梢頭的時刻,如煙嫩柳旁邊的男子長身屹立,少了平日裏的張揚和霸氣,周身似乎纏繞著一股子隱隱的怒意。
“本王知道你會來。”
背後的腳步聲並不明顯,但是在這寂靜的夜裏,卻不難發覺。
“她的毒必須解。”沒有行禮,也沒有垂頭,葉少君的言語平靜。
可是這平靜的言語落在左慎纓的耳朵裏卻是那樣的刺耳,心裏頭經常出現的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又再一次明顯起來,“她是本王的側妃。”
這話裏頭明顯的占有欲讓葉少君有些驚訝,“可是……可是她……”
“沒有可是!她就是本王的王妃。”
說完這句話,有一種強烈的憤怒讓她立刻轉過了身,往回走,連帶這裏的夜色,也黯然失了色。
原本是打算好好商量此事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左慎纓在沒有了心情討論下去,身體的行動,似乎比他的頭腦要更迅速一點兒。
“你就打算眼睜睜地看著她去死麼?”
對於他和顧芷依的事情,葉少君自認為自己心中是清楚的,他們不過是交易,根本就沒有夫妻之實,更沒有所謂的感情,左慎纓的血,怎麼可能救的活她?
猶如在憤怒的頭腦中潑了一盆冷水,左慎纓的腳步頓住了,突然間清醒了。
但是卻明顯地感覺到一絲心痛,那個女人自己是救不了的,因為她愛的人不是自己。
是身後的男人吧!所以,隻有他的血能夠救得活她。
原來,自己貴為儲君,擁有別人所沒有的權力和地位,但是卻連救一個女人的資格都沒有。
真是可笑,但是為什麼自己的心會感到痛?
這是第一次反問自己這個問題,卻把自己給問住了,為什麼會感到心痛?
難道……
不會!怎麼可能?他愛的人從頭至尾就隻有葉姿婉,怎麼可能會愛上那個為了目的不折手段的顧芷依?
猛烈的搖了搖頭,像是想要把這個想法從自己的頭腦裏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