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痛正持續,一朵朵鮮紅欲滴的妖豔血蓮在我身下緩緩綻放,仿若那一夜淌下的處子之血,純真得近乎妖冶。身上的男人也感覺到我身體的異樣,突然停了一切動作,怔怔地看著下麵已被鮮血沾濕了大片的床褥,墨綠的瞳孔呈幾何倍數迅速擴大。
我順著他的目光,隻見大腿上,那細密的血絲盤根錯節,宛如一道血咒,映在白皙的肌膚上如此鮮明刺目。
仿佛是一種生命的解脫,我閉上眼,失血過多,以及多日來的疲勞過度,終於讓我嚐到了等待許久的暈厥滋味。
真想就此永遠也不醒來。
“都好幾天了,她怎麼還未有蘇醒的跡象?”
“病人身體並無大礙,隻是因淋雨著了風寒,照理說來早該醒了才是。不過也曾遇過一些病例,就是病人如果在潛意識中不願蘇醒,也會減慢神智恢複清醒的時日。九弟,我看你還是心平氣和,再寬等兩天吧。若是兩天後她還未醒來,我自有別的辦法。”溫厚醇良的嗓音宛如一縷清風般愜意輕柔。
“麻煩你了,老七。”
“自家兄弟,別說這麼見外的話。不過有一件事,我還是要多嘴提一提。”
紫流顏這才將視線移向房中的另一人,“什麼?”
“依我猜測,她之所以會這麼虛弱,和九弟恐怕又莫大的關係吧?”
“……”
見他不答即是默認,雪衣男子淡雲淺出般一笑,坐在桌前寫好藥方子,遞過去,“你每日給她喂食軟筋散抵製住她體內湧動的真氣,而她肯定是個不馴的女子,非要逼著自己動武,以至久而久之傷了內腑。而且還……房事操勞,正好她這次葵水來了,也是你該放她安靜修養幾天。這次下的藥還像上次那樣,分三天來抓,一天三服。”
手袖過處,藥香盈然。
紫流顏陰沉著俊臉,十分懊惱似的:“阿雪,你說我疼愛她也有錯?”
阿雪莞爾:“即便是疼愛,也要有個度。九弟府上應該還有別的美姬侍妾等著你的雨露吧?這都讓她一個人占了,當然會受不住。所以還請九弟多多垂憐別的妃子,讓她也恢複好了再疼愛不遲。”
被他這麼調侃,紫流顏麵子有些掛不住,“看來你實在單身太久了,我看,早些讓皇上也替你指了婚,看你到時候怎麼應付過來。”
“我可應付不了女人,還是算了吧。本來還有老四作伴,沒想到他過幾日也要大婚了。又要準備一大筆禮金了……”阿雪突然歎道。
“好好的,又提他做什麼?”紫流顏擰眉,眼角掃了掃床上的人兒。
阿雪似微訝:“九弟,別的兄弟也許不懂你的心思,我可清楚得很。你難道對老四成親一點想法都沒有?這可不像我認識的你。”
紫流顏悶聲道:“他這親還是我親自到雪龍國去求的,你難道不知?”
白衣男子立在眼前,端是容若光月,風光月霽,一代絕世公子。唯一遺憾的是那張出塵的俊顏上染了迷糊的神態,滋生了幾分可愛的‘萌’,與他一貫醫仙的形象嚴重不符。
此時,他提起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張開半托著下巴,狀似在思考人生大道理般,半晌才理清一些問道:“為何這樣做?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從小到大,你就像個小跟屁蟲一樣跟在老四身後,眼神中全是仰慕崇拜,我們這些旁人又不是瞎的……”
“紫白雪!”男子被戳到傷處,不禁咬牙切齒,磨牙陣陣。
阿雪微微一哂,“我突然記起府裏還有事,先走了。”白衣公子趕緊拎著藥箱,在怒目瞪視中快速遁走。
紫流顏看著床上的女子,臉色蒼白,麵容透明精致,眼瞼安靜地垂閉著,纖長秀美的睫毛乖巧地掩映成一片蝶翼的弧度,仿若熟睡中誤入紅塵的仙子,隨時會隨風而逝。他拾起她的手,在指端上逐根逐根地親吻,墨綠的眼眸中露出難得的深情。
門外有人細語請示:“殿下,王妃的藥煎好了。”
“端進來。”是他的貼身侍婢夢兒的聲音。
“是。”夢兒輕移蓮步,款款走進來,在桌邊上擱放下藥碗,本該即時退出去,今日她卻稍微待久了一些。
“有事?”男子端起藥碗,舀起一小勺藥汁,他細細吹了吹後放在她慘白的唇邊,藥汁卻順著嘴角快速流下,顧不得髒,他直接用自己的袖口抵上去,一快快黑黑的墨跡印在銀白色錦緞上,如此鮮明。
夢兒趕緊遞上去一方帕子,啟口道:“殿下,還是讓奴婢來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