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紙人從空中飛來，通天聖人兩指一鉗，穩穩地夾住，放進衣袖之中。
見度厄和玄霄子麵露疑惑，通天聖人歎息一聲，不知是有意解釋還是自言自語：
“掐指一算，貧道此番遊曆已有經年，每到一處繁華之地，必用此做個小試驗，遺憾的是，民風漸惡、人心不古，一個老人過馬路竟無人幫扶，往昔尊老愛幼的良德難道都被狗吃了？
好在東鼎神州，讓貧道看到了人性並未泯滅殆盡的希望，終於破天荒有個人族的少年主動攙扶老人過街，這是何等的清流，貧道老懷甚慰……老懷甚慰啊……”
說著說著，通天聖人忽然眉頭一皺，目光盯著某處，喃喃道：“好好的，怎麼會出此變故？”
他的眼光四處巡視，正見大殿附近的山坡上有隻靈獸躺在那兒曬太陽。
於是，通天聖人嘴唇微微翕合，似乎在默念著什麼。
度厄忙問：“師叔，怎麼啦？”
“天機未明，不可泄露！”
……
黑，無窮無盡的黑。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黑暗的隧道中摸索了多少年，如同一粒虛無縹緲的塵埃在忽高忽低四處飄蕩，直到他的思想慢慢有了感知。
像是有人把他的身體蜷縮起來，然後送進了一個狹長而溫暖的通道，他被擠壓，有股力量在將他緩緩地向前推動。
忽然，他覺得渾身一輕，有種失重感，他在下墜，接著，他的身子撞到了某一處柔軟的地方。
像是柔軟的幹草。
他聽到耳邊全是“呼哧呼哧”的聲音，不僅如此，還有溫暖的身體在不斷地拱著他。
他一咬牙，使勁睜開了眼睛。
一輪明月當空。
四周靜謐，唯聽到蟲兒低鳴。
眼前彌漫著薄薄的霧氣，透過霧靄，是黑黝黝的山穀，高大的樹木隨風搖曳，依稀聽到有叫不出名字的鳥兒在某個樹梢上啁啾。
更遠處隱隱還有野獸在發出低沉的吼叫。
毛十九呆了呆，這是哪兒？
腦袋依舊有些炸裂般的疼，記憶陸續襲來。
剛才不是被車撞了嗎，難道我沒死？
毛十九咬了咬舌頭，痛感真切！
“我的個親娘哎，真的沒死！”
毛十九喜不自禁，忍不住想手舞足蹈，忽然發現身子被擠壓在一個很小的區域，不但如此，他還發現有人把腿擱在他的肚皮上。
手用力一推，對方發出“嗯哼”一聲。
再推，又是“嗯哼”一聲。
毛十九的手順著對方的腿四下摩挲一番。
這一摸，毛十九狐疑萬分。
對方的全身毛茸茸的，像是某種帶毛的動物。
刹那間，毛十九忍無可忍，霍然席地而起，眼睛隨即掃射而去，毛十九頓時魂飛魄散。
皎潔的月光下，那個把腿擱在他身上的人……那就不是人……而是……一頭豬！
不僅如此，他的周圍全是豬。
難道我睡在了豬窩裏？
……
沒多久，空曠的夜空中傳出毛十九“嚶嚶”的哭聲。
哭聲悲戚欲絕，讓人聽來十分揪心。
許久，毛十九一聲歎息。
‘尼瑪，人一旦走上下坡路，連喝水都能塞牙！’
……
一輪大紅的朝陽從峽穀的上方噴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