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璿卻是搖頭:“職責所在,他也是不得已。”
其實他也是明白,以貪狼星君剛正不阿的性子,沒在他化妖之時當場誅滅便已是同宗情義。
開陽也不是記恨之人,抱了雙臂,哼了一聲便不再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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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的傍晚,開陽有些懶散地躺在屋頂,嘴裏叼了棵狗尾巴草,悠閑地晃著翹起的腿,好不自在。
突在此時,突然天邊雷動如震,聚雲如漩,天頂如塌漏般顯出血紅顏色。
“來了!!”
開陽一躍而起,吐掉口中草尾,躍至院落。
在那裏,天璿亦感覺到天劫將至,嚴陣以待。他身後,離契慢慢從屋裏走出來,居然沒有半點驚惶神色,抬頭看了看天上萬馬奔騰般的雷滾聲動,彎腰一伏,顯出雷獸獅形。
獅鬃青綠流電,威武非常,二尾如鞭震動間有雷音暗鳴,仿是應囂天雷。
此刻開陽已無心去讚歎他一直想看的雷獸,雙目緊盯天際,千裏眼說過,這天劫破魂,便是雷震直打魂元,不受真身所礙,任你有法力無窮,可驚日月,亦難抵禦,下場隻有魂碎魄銷。
青獅慢慢踱步走到天璿身旁,居然不去看那蠢動不休的天際,隻用那顆大腦袋拱了拱天璿。
天璿亦低下頭,摸了摸大獅頭,微弱的流電叫他的指尖稍有麻痹,想不到如今他的力量已如此強勁,看來這幾日的靈丹妙藥總算沒有白浪費了。天璿心裏安慰,卻亦有些不祥之感。
突然,青獅雙尾一甩,竟卷在天璿足下,雷電自地騰起,化成一片障蔽,這障蔽半是透明,半是青綠,乃見電流如霞,驟籠天璿全身。
“離契?!”
天璿失聲而喚,看到青綠的獸瞳中,乃是一片明瞭的清澈。
“你又想丟下我嗎?”青獅的聲音低沉,坦然,有著不容拒絕的堅決,“不可能了。這輩子,都不可能了。天璿。”
天璿愕然。
原來他早是知曉,然而這些天卻不動聲色,怕天璿用其他的方法拒絕他,或者遠遠地離開。隻有選擇在最後一刻,才有動作。
這妖靈障,以元魂作護,隻要天璿死了,離契也絕不可活。
天璿也不可能去打破這障壁,如此剛烈不回的做法,卻隻有這隻烈性的狼妖,能夠做到。
“笨蛋……你本來,可以活得好好的。”
那是妥協的軟語,離契卻知道,從此刻,到永遠,無論生死,他們不會再分開。
青獅咧嘴笑了。
“沒有你,哪還有什麼好的?”
天頂雷動越來越劇烈,幾乎要裂天一般。
開陽神色更是冷凝,反觀二人,卻是全無所謂,隻靜靜等待天劫降臨。
隻見天空血光大亮,一道赤紅巨雷從頂劈落,直打天璿離契二人!!
力可破天,隻怕這一將下來,他們便要魂魄成粉!
就在此時,突然一片青衣身影驟現眼前,那人張開右掌向天展開,乃見他掌中似有一物,不過蛤貝大小,墨黑顏色但閃暗華,這一遇赤雷,竟自幻化出一張幽色盾幕,盾幕延伸成障,漆黑中隱約有逆光之處,異常詭秘。
赤雷亦非閑物,一遇阻攔,頓是血光大盛,從天打落的力量更是狂猛萬鈞,二物相持不下,洌洌作響,散射四野的電火甚至燎起山火熊熊。
眼見盾幕雖是堅韌,但那青衣人顯然無法抵禦赤雷之力,雙臂顫抖苦苦支撐,拚盡全身力量抵抗雷擊。
待開陽看清狀況,不禁失聲喚道:“天樞?!”
那青衣神人確是天樞,隻見他左手握了右腕,撐住掌中所承之物,距他掌上不到三寸之遠,烈光紅電、轟隆雷鳴,震得他雙手發麻。
與破魂天劫對抗,便連貪狼星君亦難從容,額上漸漸滲出汗來。
天璿見狀,一聲低嘯,隻見他全身妖力釋如龍卷,平地而起從四周地麵飛騰而上,盤卷赤電。身旁雷獸亦不怠慢,前足一撐地表,頭昂嘯天,一陣轟雷電閃竟是憑空而驟,攔腰折向赤電來勢。
一時間,天地間巨雷轟動,電閃如陽,呼嘯風聲似鬼哭神嚎,足見這互相抗衡之力何其厲害,便教天地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