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影從車廂盡頭緩緩走來,他一邊走著,一邊用半抬起的手掌拂過一排排椅子的靠背,表現的遊刃有餘,仿佛局勢盡在其掌控之中。
一隻體型更大的赤狼跟在他的身旁,仿佛一個忠誠的護衛,狹長的狼嘴裏叼著一具麵目全非的屍體,淌出來的肚腸混著血水在列車的過道裏拖出一道殘忍的痕跡。閏結艱難的從那張被啃得血肉模糊的臉上辨認出來,這不就是之前被派往車頭停車的那幾個賞金客之一嗎?
……他們……不是一夥的?
看著那具模樣無比淒慘的屍體,閏結難掩心中的不解。
直到這個身影完全從昏暗的陰影中顯現出他的真麵目……
所有人的瞳孔都猛地緊縮著。
令人難以置信,這居然還是個眼熟的麵孔。
鬆垮的製服,以及刻意壓低的帽簷……
“原來如此……從一開始,你就認出我們了嗎?”
閏結向著這位從那群冒失的賞金獵人上車後就一直不見蹤跡的乘務員開口問道。
“哈哈哈哈……”
這位“乘務員”……不,應該說是偽裝成乘務員的奇跡師才對。他摘下自己頭上標著編號的製服帽子,嫌棄的將其隨手丟在地上,露出亂蓬蓬的棕發和一副長著塌鼻梁的消瘦麵孔,自顧自的笑出了聲。
“的確是這樣……說實話,真是費了我好大一番功夫。兜兜轉轉追了整整兩個月,好不容易在海邊的小鎮裏找到動手的機會,甚至還給那幫廢物租借了最新式的詛咒銃。沒想到這樣居然都失手了,真是一幫不爭氣的手下啊……你說對不對,這位回應者小兄弟?”
閏結的眉頭皺的更深了,沒想到來的還是個老對頭。前兩個月剛入冬的時候這一夥賞金獵人就已經跟個狗皮膏藥一樣黏在自己一行人的身後,本以為終於在那個海邊的小鎮裏徹底甩掉了,可結果沒想到竟然引得他們的首領親自追了上來。
不僅是奇跡師,而且對應的回應者估計也和狼脫不了幹係……該死的狗鼻子,這都能追上來。
鄭海富看看對麵的乘務員,又看看眼前的黑發年輕人,不大的眼睛裏閃爍著大大的疑惑。
“……回應者?人形的?”
而這位陌生的男性奇跡師則是繼續若無旁人般的講述著自己近日的遭遇。
“還好我所契約的回應者十分擅長追蹤氣味,可即便是這樣,我還是在你們後麵受了整整快半個月的冷風。真是不可思議的決心,你們甚至隻挑人煙稀少的路線前進,一路露宿在野外,要不是能沿途找到你們過夜露宿留下的痕跡我可能還真要跟丟了。”
“嘖……”
閏結相當不爽的嘖著嘴,其實每次早上休息好之後,所使用的臨時營地他都有仔細的掩蓋過,但奈何對方召喚出來的赤狼鼻子靈啊。
“懸賞的金額也就一百來萬,你真的有必要在我們身上花費那麼大的功夫嗎?你光是一路追來損失的人手和中途的用費就已經不是個小數目了吧?況且有這種本事,隨便幹什麼不好,賺個錢還不是輕輕鬆鬆?非要來折騰這種勾當?”
閏結一邊扯著嘴炮,一邊偷摸摸的背著手給漆黑打著手勢,示意它待會伺機衝上去給這個混蛋狠狠來上一拳。
但也不知道是閏結的這番話戳到了這奇跡師什麼莫名其妙的笑點,他放肆的高聲大笑著。
“哈哈哈哈哈哈……我都忘了,從情報上來看你被召喚出來還沒有一年吧。一開始我也很疑惑,一個十幾歲的小屁孩怎麼可能有那個能力突然雇傭一個奇跡師來保護自己,但一假設到這個所謂的u0027黑發年輕奇跡師u0027才是回應者時,那這一切就都很合理了。異界的來客啊,您初來乍到,有些誤解也很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