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雪忽大忽小,幾天來反反複複的下了好幾場,至今也未見有停歇的意思。
而小屋裏頭……
則是一頓堪稱“歡聲嘯語”的晚餐。
在小舅子被自己的姐夫狠狠熊了一整頓飯之後,自閉的卷著毯子拱回到地鋪上作為結束。
雖然在安瑟留下的符文影響下,他大腿上的傷口早已經結疤,但在昏迷中吹了大半天的冷風後依舊是喜提重度發燒,好在小屋的附近就有個不大的小鎮,可以買到毛毯和對應的藥物,總算也是有驚無險的扛過來了,就是距離完全恢複行動能力還需要一段時間的休養。
另一頭,這才總算是出了氣的姐夫這才氣呼呼的收拾著碗筷,走出了門。
大冬天的,附近唯一一條小溪都被凍了個結實,連喝的水都是煮開的雪。洗鍋啥的也隻能跑到外麵撈幾把剛落的雪湊合搓一搓……就像現在蹲在木屋後頭的鄭海富一樣。
這處簡陋小屋應該是附近的獵戶搭建的,不過正逢嚴冬大雪,所以才暫時沒有被使用了。這也總算是給了他們一行人提供了一個歇腳的地方,否則不說昏迷中的張彭澤,光是普通人的鄭海富長時間待在戶外也扛不住這刺骨的寒風。
雖然裏頭生火做飯的廚具都是原主人留下現成的,但用完就放那不管總歸不對。畢竟是別人的地方,他們一行人隻是意外到來的借宿者,該打理的也不能偷懶。
順帶一提,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明天該輪到漆黑刷鍋了,後天是閏結。
張彭澤以及剛剛醒來的安瑟都算作傷員,暫不參與工作分配。
趁著天還沒有黑,閏結帶著安瑟在屋子外頭散著步。女孩剛剛在床上躺了三天醒來,也是該出來活動活動僵硬的身體了。
反正也沒什麼事,閏結便向安瑟講述著她昏迷以來這幾天來的瑣事。
他講著,女孩靜靜地聽著……
比如說……其實老鄭雖然是個人如其名,貨真價實的大富豪,但出乎意料的沒什麼大商人的架子。聽說是因為偌大的資產被不得了的大人物給盯上了,這才不得以卷鋪蓋跑路。
雖說聊天時嘴上喊著沒關係無所謂,大不了回國發展,幾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但其實每天晚上睡著後都在說夢話,一邊嘰裏咕嚕念叨著一串串洋人名字,一邊狠狠磨著牙,夢裏都恨不得咬死那一群貪心不足的王八蛋。
再比如說老張……也就是張彭澤,他是在剛找到小屋的那天晚上醒過來的。老張是老鄭妻子的親弟弟,也就是所謂的小舅子。
四十好幾歲的人了,依舊像是個才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性子,原先幫著自己的姐夫管理著工廠,也就是掛個名。整日沒個正形到處瞎跑,大光棍一個——這兩條是鄭海富特意補充的。
兩人為了處理脫身前最後收尾的工作,不得不在原先居住的地方多逗留了幾日,誰知道就這麼兩天的時間就被人發覺了蹊蹺,慌亂中連夜跑出了城。一路上躲躲藏藏,兜兜轉轉的來到慈和鎮,這才陰差陽錯的和閏結他們乘上了同一輛列車。
現在想來,倒也是有緣分。要是沒有鄭海富的拓本,閏結當時可就真的交代在那了。另一邊,要是沒有閏結,他和自己的小舅子也不可能從勒斯的手底下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