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朝著窗戶,朦朧的湖麵上,船坊熄了燈,安靜得好似昨夜的喧囂,荼蘼如一場夢,船坊裏有客人出來了,能聽清老板叫他們下次再來的恭維聲,也有小廝催促少爺們趕緊回家的急切聲,還有幾名女子交談昨夜盛況的閑聊聲!
床上床單亂糟糟,俞璟辭不由得想到昨夜,那些女子的聲音她就多聽了兩句。
“給你們說,昨晚包下我的那名少爺真夠差勁,本想著是位富家公子,那方麵定行,拉上簾子才知,他是花錢來學經驗,再過幾日就要說親了,不想讓女方笑話!”
“那他怎麼樣,是不是特別生猛,那種客人我也接待過,第一次不咋樣,學了要領,一次比一次厲害,年輕就是好!”
擱在腰間的手動了動,俞璟辭全身不著一縷,屋子裏燒著炕,半夜,俞璟辭熱,就把被子掀了,不知什麼時候又被蕭珂繕拖了回去,此時,小半邊身子掛在外邊。
剛好,蕭珂繕的手也露了出來。
外邊的交談聲漸漸小了,身邊的男子翻了個身,“聽著外邊說的了?”
俞璟辭點頭,意識到幾名女子的意思,用手肘抵了抵身後的胸膛。
“說是富家公子,我聽著卻不像!”
稍微有點錢的人家都會在府裏安排通房姨娘,那種經驗哪需要花錢學?抬了個通房,什麼就學會了,況且,男子執著於那事,很多時候無師自通。
俞璟辭也明白他的意思,京城裏大大小小的人家,或多或少會有通房姨娘,可俞公府她的三位哥哥卻是沒有。
俞墨陽潔身自好,俞墨淵沒有那份心思,俞墨昱全然不懂。
“我哥哥就沒有!”
蕭珂繕想到俞墨陽那副對著都笑臉相迎的樣子,被噎了一口,腦海中又想起俞璟辭幫俞墨陽揉太陽穴的事兒來。
“在家時,你也會幫你哥哥們按摩?”按摩兩個字說得極不情願,可他又沒有合適的詞。
“恩,大哥看書累了比較需要,二哥和三哥多是不需要,還有就是偶爾會給大伯父親捏上一捏!”老爺子,她做的駕輕就熟了。
聽到一聲哼,俞璟辭轉過了身子,抬頭,頭就頂上了他下巴,“怎麼了,不對?”
俞墨陽沒說話,俞公府三位少爺沒有通房姨娘,府裏估計不注重男女之防,別扭的坐起來,“無事兒,隻羨慕你們兄妹關係真好!”
俞璟辭沒聽出其中的酸味,接話道,“三位哥哥自然是向著我!”
俞墨陽和俞墨淵就不說了,去了學堂念書的俞墨昱難得回家,可遇著好玩的了都緊著她這個妹妹。
俞璟辭看出了蕭珂繕不太高興,抬著頭,坐在他腿上,腦袋一歪,頭上的發髻碰了一坨肉,激得蕭珂繕悶哼。
反應過來,俞璟辭鬧了個大紅臉,起身坐好,抓著手裏得被子,“殿下,您怎麼……什麼都沒穿!”
昨晚太瘋狂,蕭珂繕嫌衣服褲子礙事,一腳踢到了地上,完事兒後想叫水洗澡,可他和俞璟辭都裸著,不想被人瞧見她的樣子,隔著屏風,對方是女子也不成。
俞璟辭愛幹淨,他用他的寢衣沾了水簡單的擦拭了下她身子,他自然沒有穿的了。
“你睡得不安生,一直扒著我的衣服要我脫,說要一雪前恥,擔心你執著於此不睡覺了,我就拖幹淨了,讓你報仇……”
“……”俞璟辭自是不信,一手扯開了被子,還好,她穿得整整齊齊。
俞璟辭簡單穿上衣物,打開門,叫了聲備水,夏蘇和一個婆子一人提著一桶水進屋了,兩人眼神垂著,頭都不抬一下,俞璟辭看了眼屏風裏邊的蕭珂繕,那人慣會狐假虎威,她出來時,他全身裹在被子裏,朝著外邊,夏蘇和婆子經曆事兒了,一開門聞著味道就明白了,哪是能遮掩的?
俞璟辭洗漱好了,換了水,蕭珂繕也起身了,俞璟辭從櫃子裏找出他的衣衫,藏青色的袍子,玉帶,荷包,玉墜,一一擺好好,又轉回床邊,打開窗戶,天已經大亮,湖麵山的霧靄散去了些,露出許多的船坊來。
蕭珂繕洗好了,俞璟辭叫夏蘇進屋,房間裏的味道淡了,床上合著汙漬的床單被她扔到盆裏去了。
夏蘇低著頭,為她盤了一個簡單的發髻,問俞璟辭是否梳妝,俞璟辭搖了搖頭,許多日子不曾細細打扮過,她不習慣那些胭脂水粉了。
夏蘇抬頭退出去時,朝著俞璟辭的蕭珂繕轉過身來,夏蘇身子一僵,臉紅了個透,急急退出去,掩上了門。
許多時候,夏蘇幾個丫鬟都曾用那種眼神看過他,滿臉通紅,蕭珂繕也沒放在心上。
俞璟辭昨夜咬了蕭珂繕一口,以為咬在臉上,誰知,不偏不倚剛好是下巴,且之前也咬過一次,貌似沒在蕭珂繕臉上留下痕跡。
故,照好鏡子的俞璟辭偏頭對上蕭珂繕的下巴時,嘴角抽了抽,急忙移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