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隔著這副軀殼,在緬懷一個亡故之人。
正思索著,這寧國公為何要用這樣的目光來打量她時。
啪的一聲,一把利劍放在了她的案幾前,打斷了她的思緒。
此前便答應過,會借劍給她削人的兄長,如今從屋裏頭取來了配劍。
“你想削誰?為兄陪你一起。回頭若是罰起來,咱倆也好搭個伴兒。”
薑予桉聞言單手托腮,眉眼帶笑道,“我何時說要削人了?不過是想借兄長的配劍,給祖母跳一段兒劍舞賀壽罷了。”
先前還擔心薑予桉在祖母壽宴上瞎胡鬧讓繼母捉了把柄的薑玉澤,聽到這話時,先是鬆了一口氣,隨即又咋咋呼呼地嚷嚷了起來。
“劍什麼舞?你送祖母的生辰禮物,難道不是你繡了三個月的百壽圖麼?”
一聽這話,薑予桉倒是沒什麼,一旁的秋錦委屈得不行。
她打開錦盒往薑玉澤的跟前遞,“小姐繡的百壽圖,今兒送來的時候,就被人給絞了。”
薑玉澤瞧見錦盒裏被絞爛的百壽圖。
再一聯想到,此前薑予桉從梨韻軒裏出來的時候,眼尾紅通通的。
蹭得一下來了火。
今日他和父親都在府上,尚且如此猖狂。
可想而知。
平日裏他和父親不在府上時,他那純良柔善的妹妹,要受多少委屈?
遠遠瞧見薑姝月身著一襲月白色流光裙,抱著律綺琴,徐徐來到了宴廳正中央。
薑玉澤提著劍剛想往前衝,就被薑予桉給按回了座位上。
她將配劍從薑玉澤的手中抽出,“兄長稍安勿躁......”
“她毀了我為祖母賀壽準備的心意,我便也去毀了她想借祖母壽宴揚名的圖謀。”
“人活一世,受了委屈,自當親自動手還回去。”
“倘若事事都仰仗兄長為我出頭,他日兄長若是不在我身邊了,我又該仰仗何人呢??”
寬慰完一心想為她出頭的兄長。
薑予桉提著劍,從案幾上站起了身來,朝著廳中薑姝月的方向走去。
這一幕落在了案幾對麵的蕭妄塵眼中。
複雜的眼眸中,透了點微微的詫異之色。
仿佛此舉,不該是如今的薑予桉所為之事才對。
廳內,薑姝月當著一眾賓客的麵,斯斯文文地朝著祖母的方向拜賀道。
“老祖宗生辰,孫女薑姝月,獻琴一曲,祝祖母福壽雙全。”
話音剛落,薑予桉便已提著劍來至她的身後,聲音清脆爽朗道,“孫女薑予桉,獻劍舞一曲,祝祖母鬆鶴延年,歲歲安康。”
這薑四姑娘薑姝月才說要為老祖宗獻琴曲。
薑二姑娘薑予桉就立馬站出來說要跳劍舞。
這不是明擺著,要拿薑四姑娘的曲子,給她作陪襯麼??
府上一眾薑氏子弟,相互間遞著“又有好戲看”的神色。
紛紛吃著果子酒,靜靜遞坐在一旁看著。
到底是藏不住事兒的年紀。
一心想踩在薑予桉的頭上,在一眾世家名門跟前憑琴曲博才名的薑姝月。
在聽到薑予桉要在她的琴曲上跳劍舞時,臉都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