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掌過中饋,知曉三千兩白銀,對於一個掌著侯府四分之一財權的人而言,意味著什麼。
這錢,以她二叔明麵上握著的田莊鋪麵,並非拿不出來。
隻是,不該這麼快就能拿得出來。
他甚至,都不需要花時間,去莊子鋪麵上清點賬冊。
直接,便能拿得出這麼多的現錢銀票來。
由此可見,其私下斂財之富足。
三千兩白銀,根本就未動其根本。
想不到那人繼位之後,薑家抄家滅門之禍。
早在她尚未及笄之前,便已經種下了因果。
望著賠完銀子帶著三妹妹轉身便要離開的薑家二叔。
薑予桉又出言添了把柴火。
“二叔如此慷慨。”
“真不愧是個知恩圖報,兄友弟恭的敞亮人呐。”
寬大的袖袍之下。
薑懷遠那原本已經鬆開的掌心,在薑予桉的嘲諷下,頓時又攥緊了拳頭來。
欺人太甚!
此女借寧國公之禍,打著她爹的名義,在私下敲他一筆竹杠也便罷了。
如今拿了錢,居然還敢這般嘲諷他。
如此不將他這個薑家長輩放在眼裏。
真當他薑懷遠,是泥做的脾性,任誰都能拿捏揉搓不成??
他心頭憤懣愈深。
離去時,腳步絲毫未頓。
待到薑家二叔與薑芷蘭徹底消失在了拐角處。
薑予桉提著劍站在陽光下,任憑微風吹過她鬢邊的碎發。
麵上帶著笑,雙眸微微眯著。
此番她以自己為餌,借寧國公之名,如此囂張挑釁。
但願二叔出手時,能夠幹脆爽利一些。
莫要叫她,這私下裏,等得太久才好。
#
薑懷遠壓著滿腔怒火,帶著薑芷蘭,行至在四下無人的亭台處。
“父親....”
啪!
父親二字話音剛落,薑懷遠反手一巴掌,直接抽在了薑芷蘭的臉上。
先前在宴廳時,便已經被那寧國公嚇過一遭。
後來,又被她二姐姐提著劍,指著脖子罵過一道。
如今再被父親抽了一巴掌。
諸多委屈交疊之下。
薑芷蘭抬手捂著火辣辣的臉頰。
終是沒忍住,大滴大滴的掉起了眼淚來。
麵對因著她的緣故,賠了二姐姐三千兩銀票的父親。
薑芷蘭絲毫不敢哭出聲。
隻壓抑著肩膀,哭得一顫一顫的。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
“你娘平日裏是怎麼教養你的?竟會將你教得如此蠢笨?”
“你二姐姐的父親在薑家是什麼地位?”
“你父親我在薑家又是什麼地位??”
“你怎麼敢當著外人的麵,在眾目睽睽之下,拿酒去潑你二姐姐的衣裳,還一不小心,潑到了寧國公的頭上。”
“你是嫌你父親我私底下賺的銀錢賺得太多,想讓我賠得個傾家蕩產不成?”
先前還一副憨厚老實,膽小怕事的薑懷遠。
如今在私下責罵起子女來。
倒是格外的氣勢十足。
“父親....嗚嗚嗚....我隻是看不慣二姐姐總欺負四妹妹......”
“四妹妹平日待我極好,我....我....”
啪!
薑芷蘭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又挨了一巴掌。
“她們倆姊妹之間的破事兒,隻要不鬧得太過分,你大伯伯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你算個什麼東西?用得著你來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