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翠兒暈倒後,一抹桃襖色從假山石後頭走了出來。

伸手替薑予桉扶住了這個叫翠兒的小丫鬟。

“柴房那丫鬟,商量得如何了?”

“奴婢按小姐的吩咐,都同紅兒說了。”

“她原是不敢答應的,後來聽說,隻要按小姐的吩咐行事,事後便能去西院當差,這才答應了下來。”

“小姐....眼下這翠兒,該如何處理??”

“離此地最近,有處專門放工具的花房。”

“你把她關進去,待我赴完初見之局之後,再做打算。”

“是,奴婢這就去辦。”

秋錦聞言,點了點頭,然後便背著紅兒,離開了此地。

帶到秋錦離開後。

薑予桉望著通向那人的石中小徑。

前世種種回憶,接踵而來。

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自嘲之色。

待到收斂好情緒侯,這才緩步,踏了進去。

曲徑,涼台。

崔庭亦如前世那般。

捧著詩卷,在花叢中,謙和有禮的站起了身來。

他的麵容,不似臨死前,圖窮匕見時的醜陋猙獰。

一雙桃花眼朝著薑予桉溫柔地笑,“原是薑二姑娘,在下崔庭,這廂有禮了。”

青緞錦袍,素簪束發。

侯府壽宴,此人身為賓客,不去熱鬧處玩耍。

反倒躲在這春花爛漫處....

用功讀書。

這些專門為一個十五歲少女的心動量身打造的場景。

或許是因為年紀太大,被歲月蹉跎得太久。

已經對所謂“才子佳人初相遇”這種戲碼徹底祛魅無感了的緣故。

此情此景,落在如今的薑予桉眼中。

不僅心動不了一點。

反倒覺得.....

此人如此普通,偏倒還裝得很。

見薑予桉冷眸望著他,卻並未回他的話。

崔庭握著詩卷的手,冷汗涔涔。

之前的種種不安。

又一次縈繞在了他的心頭。

不一樣了.....

眼前的薑予桉,眸中對他毫無半分情愫。

她和上一世初相見時的薑予桉。

分明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隔著滿園春色。

崔庭同薑予桉靜謐地對視著。

眼瞅著,他即將想通關竅。

把眼前的女子,同上一世殺他的毒婦,聯係在一起時。

已經斂回了眸中冷色的薑予桉。

朝著崔庭明媚一笑,“哦,原來是崔公子啊。”

“祖母邀我去戲園子那邊賞百戲。”

“如此,便不耽誤公子念書了。”

崔庭聞言,頓覺鬆一口氣。

上一世臨死前。

他與那毒婦徹底撕破了臉皮。

若那毒婦也重生了。

以她那陰毒狠絕的性子。

此番與他初相見。

哪有不上前踹上兩腳。

對他狠狠羞辱一番的道理?

如今不知是何緣由。

她的確是與上一世初見之時有所不同了。

不過,眼下她對他眼中無恨。

並非是重生之人。

故而,崔庭自信起身,同她道,“薑二姑娘,請留步。”

“嗯?公子還有何事?”

崔庭將詩卷,放置於石桌上,起身朝著薑予桉的方向走了過去,“聽聞侯府湖邊,設有曲水流觴詩詞宴。”

“不知可否耽誤姑娘一點時間,領崔某前去。”

“說來慚愧,這侯府太大,崔某不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