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與親爹相認的信物，白珞璃又失落又難過，但轉念再想：
北軍起義就在明年，若是順利的話，到那時，我便能與趙玥瑤彙合。
她手上還有半幅錦繡江山圖，刻著“陸”字的白玉鐲也在，我倆又長得一模一樣，認爹爹應該不難。
隻可惜......不能讓兩幅畫合並還原了。
主仆倆正一前一後默默走著，忽然聽見阿昭遠遠就叫：
“小姐、小姐，阿棠姐出事了！”
“阿棠？她人在哪裏？”
白珞璃一下從心事中清醒過來，阿棠的事昨天她就想到了，所以晚飯時，便以自己及笄為由，向夫人要了碧雲居所有婢女的身契。
阿昭指著通往花園中心的小道，急急忙忙道：“阿棠姐剛才衝撞了夫人，夫人正找牙婆要發賣她！”
白珞璃三步並做兩步，很快就趕到花園裏，發出斥罵的地方。
走近才見阿棠正跌坐在地上抽抽噎噎，趙鳳英身邊站著位華服夫人，姨娘秦桑正對著阿棠得意洋洋：
“別以為你們幾個跟了小姐就了不得，隻要你一天還是相府的人，夫人就能做主發賣你......”
“我看誰敢賣我的人！”
白珞璃也不管有沒有外人在旁，果斷上前打斷秦桑的話：
“我的婢女無意衝撞了夫人，我會親自向夫人道歉，把人帶回去再嚴加懲罰。姨娘沒有身契就敢賣人，難道不怕我去官府裏告你掠賣人口，讓你蹲大牢？”
“掠賣？她本就是相府的婢女，算什麼掠賣？”有夫人在旁邊，秦桑撐著細細的脖子硬氣得很。
“是嗎？”白珞璃眉眼彎彎，卻掩不住眸子裏的精光，篤定的看向趙鳳英和她身旁的夫人：
“夫人是當家主母，管理著一府仆婢，您也這麼認為？”
趙鳳英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白珞璃當著外人的麵這樣問，純粹就是打她的臉。
這能反駁嗎？
反駁就是不懂南國律法、不會管家。
早知道會這樣，昨天怎麼都不該同意，讓這小賤人將碧雲居十幾張賣身契拿了去。
“李夫人，婢妾不懂事，孩子也不懂待客之道，讓您見笑了。湖心亭已備好茶點，我們過去吧。”
趙鳳英堆起笑容，嫌棄的瞪了秦桑一眼，領著李夫人走了。
阿昭早已激動得滿臉是淚，連忙過去把地上的阿棠扶起，阿棠順勢和阿昭兩人抱頭哭了起來。
“傷在哪裏？被打得很疼嗎？”
這點白珞璃心裏沒數，因為上輩子她手上沒有阿棠的身契，聽到阿棠因衝撞夫人被發賣，也沒有去向嫡母求情。
又怎會去了解阿棠疼不疼？傷在哪裏？
阿棠拚命搖頭，使勁掙脫阿昭的雙臂，又哭又笑道：“你又沒挨打，你哭什麼？”
“我......我就是想哭。以前小姐從沒這樣護著我們......好像我娘......”
阿昭年齡不大，人長得牛高馬大，鼻頭哭得紅紅的，讓白珞璃看著有些好笑，笑著笑著，心頭又有些發酸。
“呸呸！小姐還沒嫁人呢，嬌嬌嫩嫩的，哪裏像你娘了？”阿茶笑罵道，她眼眶也濕潤了。
昨日見小姐絲毫不給燕草麵子，她就已經夠驚訝，今日小姐為了阿棠，連姨娘、夫人都敢頂，更是讓她有種從未有過的溫暖。
忽然，她眼光掃到阿棠剛才坐著的地方，彎腰撿起一塊布，奇怪道：
“咦？這是什麼？哪來的繡布？”
繡布？
已經轉身準備離開的白珞璃，覺得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