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兩個人頭一次爆發爭吵,卻是最凶的一次爭吵。從前的種種分歧、芥蒂猜疑,其實一直都在,隻是他們兩個以各自的方式選擇了掩耳盜鈴。
****正顧忌著曼曼身子沉重,心情壓抑,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但他畢竟還小。
沉默不代表他就能夠從容,閉嘴不代表他真的豁達,那些無可耐何的東西慢慢積累,以壓力的形式越積越大,在得到正確方式的疏導和發泄的情況下,終於在這個時刻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爆發。
曼曼這些日子對****正言笑宴宴,似乎放下了自己那些小心思,打定了要和****正好好過日子。
可其實她一直耿耿於懷。
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本來就不同,她和****正之間又有太多的理由使得他們兩個在某些問題上有原則性的分歧。
****正又不是凡事都跟她說的明明白白的人,她自己又猜疑過度,一來二去,兩個人之間的誤會越來越深。
隻不過你對我好,我對你也好,把這些事情都藏起來了。
卻因為流言一事,讓兩個人再度針鋒相對。
名份問題,於曼曼來說不隻是身份認證的問題,還有安全感的問題,也是她最在意的問題,聽****正這般質問,她倒笑了,譏嘲的看著他道:“是啊,為什麼非得逼你娶我?流言不是很好的例證嗎?你也知道尷尬,那我呢?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陳家六爺,那我呢?所有人都知道你尚未娶妻而我確實嫁過人,所有人都知道你前途無量,而我呢?懷著不知道是誰的孩子,借著你的光得到所有人的尊敬,可實際呢?你可以把所有傳流言的人都打殺了賣了,但你能阻止他們心裏怎麼想嗎?她們叫著我蘇姑娘,蘇姑娘,我算哪門子的姑娘……我又不是青樓裏的婊,子……”
****正被刺激的血直往腦門上湧,恨聲道:“你別胡說八道。”
曼曼吸了口氣,道:“我沒有,我說的都是事實,你一直都知道。”
他喘著氣,道:“別逼我。”他一直在謀劃,如果不是曼曼意外懷了身孕,他的計劃說不定已經成了一半:“你還想讓我怎麼樣?我一直在努力,倒是你,除了拒絕、逃避、質問,你又都做了什麼?”
曼曼無耐的道:“我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正喝道:“夠了,蘇曼曼,你從來都是這樣,從來都是,你覺得你現在把從前的一切都否定了有意思嗎?”
沒意思,可她能如何?她一直不想這樣。
曼曼瞪著****正,看他氣的直呼哧,眼睛裏便露出了不忍和同情,她試圖放軟:“我不是否定從前的一切,我隻是在抱怨,抱怨我自己做得不夠好。如你所說,我也一直在努力,我努力抹殺我和你之間再明顯不過的差距,我努力的抹殺我心底的不安全感,我努力的勸說著我自己和你珍惜並享受現在的幸福時光,我努力的降低我自己的存在感,我努力的對自己說,過去的就過去了,你還相信我,你還喜歡我,我努力的勸我自己接受你的喜歡並喜歡你……所以我不在乎這些流言,也不希望這些流言成為傷害你的利器,僅此而已。”
她伸手去撫****正的手,卻被他毫不留情的甩開了,帶翻了他麵前的茶碗,茶水流了一炕桌,他憤然道:“哈,你還真是不容易呢,這麼努力,也不過是勉強的接受我不值一文的喜歡,也不過是勉強喜歡上我罷了……”
曼曼收回手,有些無力的撫額。怎麼她這麼直白的表明了自己的心跡,換回的卻是他的歪曲呢?
她有勉強嗎?她的這些努力在他眼裏就是這麼的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曼曼閉了閉眼,道:“我不知道說什麼了,隨你吧,你愛怎麼處置怎麼處置,我累了。”她也不去收拾滿炕桌的水,也不去扶倒了的茶碗,徑自下了炕,往內室走。
身子卻被****正牢牢的把住,輕而易舉的把她按倒在炕沿,他在她耳邊冷笑著道:“我說對了?你心虛了?所以你又想把自己縮回殼裏?既然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就把話說的更清楚一點啊。蘇曼曼,我做的還不夠嗎?你還希望我怎麼做你才滿意?”
他粗魯的扯著她的衣服,在她肩頭、胸前的肌膚上啃咬著。
曼曼無比的憤怒。每回他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他的憤怒,他也不過是仗著兩人懸殊的武力欺負她而已。她很想順從,可是這份恥辱讓她沒辦法順從。
掙紮間一個耳光抽過去,曼曼喝道:“你鬧夠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