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的高燒一直不退,都四天了,司玲和司瓏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說是六神無主一點都不過分。
司瓏把當初曼曼親授的用燒酒退燒的法子都用上了,可效益不大。
她沒有一點意識,就那麼昏昏沉沉的躺著,水米不進。藥熬好了,卻根本喂不進去,她的嘴閉的緊緊的,撬都撬不開。
司玲急的哭的眼睛都紅了,她站起來道:“我去找六爺。”
從她哭著回來,告訴司瓏他當真要娶文家六小姐的時候,司瓏就隻說了一句話:“姑娘說過了,從此他是他,我們是我們,再無關係。”
足足三天,兩人都很有默契的沒再提****正。
可這會兒,司瓏也沒辦法了。她很明白,姑娘這病,是心病,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到了這會兒,隻怕除了****正,沒人能解開曼曼的心結。
所以司瓏默認了司玲的建議。
司玲深恨****正,可為了曼曼,還不得不去求他。等到了先前曼曼住的小院,又被陳雲端的小廝堵在門外不得進入的時候,司玲更是氣的三屍神暴跳。
如果有把她,她肯定揮著就上去了。
可再生氣再憤怒,司玲也明白於事無補。
她低聲下氣,說盡了好話:“不是我家姑娘纏著六爺不放,也不是我家姑娘說話不算話,就是聽說六爺出來了,我家姑娘叫我過來瞧六爺一眼可還安好,她也好放心。”
小廝們狗眼看人低,蘇曼曼既然不是陳家六奶奶,對她的丫頭也就不那麼客氣,跟打發要飯的乞丐一樣,不耐煩的道:“行了,六爺好好的,我家大爺說了,隻要你家姑娘不來打擾六爺,六爺隻會比從前過的更好。走吧走吧,別找不痛快,六爺是什麼人,豈容你說看就看?快走快走,不然大爺知道我跟你在這費了這半天的口水,怪罪下來我可承受不起。”
司玲就是性子急了點,脾氣直了點,可她不蠢,甚至很聰明,否則也不至於跟了曼曼這麼久還很得她的器重。
司玲冷嘲的看一眼這小廝,慢條斯理的笑了,揚了揚頭,道:“回去告訴你們家大爺,我家姑娘不是好欺負的,我們也不是非得纏著六爺不放,離了陳家六爺,我家姑娘也隻會活的比以前更好。隻不過,誰比誰活的更好,那就走著瞧吧。”
小廝啐了一聲,瞅著司玲的背影道:“喪家之犬,說這種牛氣話話有什麼用?也就是嘴上說說罷了,有本事別回來找六爺啊。”
****正的小廝白術正從門裏出來,聽了一耳朵,不由的問:“你跟誰說話呢?”
“啊?”小廝嚇了一跳,忙陪笑上來道:“沒,沒,我這自言自語呢,剛才有個要飯花子,我給了她兩個銅子把她打發了。”
白術狐疑的道:“我怎麼聽你說什麼六爺?”
“你聽錯了,我哪敢背後提六爺……嘿嘿嘿,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大爺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能把蘇姑娘的事跟六爺透露,他哪敢信口胡說啊。
白術牽了馬出來,一邊打理著馬鞍,理順著馬的鬃毛,一邊道:“待會兒六爺要出趟門。”
這小廝立刻追問:“喲,六爺這是要去哪兒?”
白術一挑眉,嘲弄的問:“六爺要去哪兒還得跟你知會一聲不成?”
小廝臉一紅,訕訕的道:“小的哪敢胡亂打聽主子的事,這不是大爺交待過的,叫小的好生服侍六爺麼……”
說白了就是監視。白術冷哼一聲道:“你把心放肚子裏吧,六爺出門已經提前跟大爺打過招呼了。”
****正確實跟陳雲端打過招呼了,他並沒隱瞞,把約了文六小姐在茶樓見麵的事原原本本一說。
陳雲端不攔他,隻道:“你大了,什麼事自己做主吧,不是我非要限製你的自由,可你應該知道,這門親事是你自己應下的,若是反悔,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就算你不替你自己考慮不替爹娘考慮,可你應該明白,文丞相既然答應把和你鬧事的那些舉子們放出來,就有辦法再把你們都抓回去。”
****正嗬笑道:“大哥,你放心,我不會做蠢事的。”
“那就好。”陳雲端一臉欣慰:“出去逛逛也好,在牢裏關了這些日子,多散散心。跟文家姑娘好好聊聊,也問問她都喜歡什麼,別怕花錢……”
****正覺得陳雲端這些話很蠢。至於哪裏蠢,他隻能用一句很蠢的話來概括:無一處蠢。大概人長大了,活的時間越發,人也就越蠢。
他想,他也一樣。
否則他怎麼會接二連三做了這麼多愚蠢到家的決定?第一個蠢決定就是親自寫下和離書。他一直以為,沒人可以將他和曼曼分開的,不管外界有多大壓力。就連爹娘那麼反對,給他設了那麼多障礙,他都沒屈服,甚至瞞天過海,給曼曼換了個嶄新的身份堂而皇之的迎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