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微微噙著冷嘲的笑盯著****正看。
她最瞧不起打女人的男人,不管是什麼理由。男人和女人本來在武力上就懸殊,一個隻會用暴力解決問題的男人不能稱之為男人。
男人是什麼?男人就應該寬容、大度、冷靜、睿智,而不是動輒暴跳如雷,拳腳相向,尤其是他麵對的隻是孱弱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她和****正之間,感情上的事無所謂對錯。誰都有理,但也不是誰都完全正確,俗語說的好,一個巴掌拍不響,就算****正對她用了強,可如果她沒動心沒動感情,他們兩個也走不到最後。
可在峻哥兒的事上,****正就是沒理,他完完全全的站不住腳。就像曼曼說的,他隻想要她不想要孩子,明說啊,為什麼要騙她?
明明是他錯了,他卻一副受盡欺負的委屈模樣,還嫌她的話難聽,比得過他的心思齷齪嗎?她都沒能怎麼樣,他還想要一巴掌把她打的灰飛煙滅嗎?
這一巴掌打下來,曼曼算是對****正徹底失望了。有愛時,覺得他是天底下最體貼、最細致、最溫情的愛人。不愛時,他也不過是個任性、自私、驕橫的富家公子。
****正則一直高抬著巴掌,遲遲沒有落下來。這巴掌懸而又懸,就像一把劍,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給人一個痛快的了斷了。
文氏早早的就梳洗完了,聽錦繡說曼曼已經進了府,便嗯了一聲。****正早就若無其事的借故出去了,她也就踏踏實實的坐在屋裏等。
錦緞進來,回道:“蘇姑娘和姑爺在院子裏呢。”
文氏眼都不抬,聲音清淡,沒有一點火氣,道:“不用等了,估計六爺不在這用早飯了。”
錦繡不由的咕噥道:“這怎麼成?這才成親頭一天……要奴婢說,姑娘您就是太大度了,這男人可慣不得……”
文氏眼神輕掃,落到她的臉上,道:“多嘴。”
錦繡不服氣的縮了下脖子。
文氏道:“該改口了,我既嫁了進來,便理當遵照這裏的規矩,要叫六爺、奶奶,別姑娘、姑爺的亂叫一通。”
錦緞和錦繡二人齊齊應了,按照文氏的吩咐擺飯,有伶俐的小丫頭跪在腳邊把****正和曼曼的對話學的微妙微肖。
錦繡撲嗤笑道:“這蘇姑娘還算有自知之明,隻不過明白的太晚了些,早幹嗎去了?”
錦緞也沒繃住,不過見文氏臉色平靜,便湊趣道:“奶奶您說,六爺這巴掌能不能打下來啊?”
文氏停了筷子,道:“我怎麼知道,你們要是好奇,自去瞧瞧不就是了。”
錦繡、錦緞立刻道:“是。”
奶奶都吩咐了,這熱鬧不看白不看,為什麼不看。兩人一使眼色,除了給文氏留了一個服侍的小丫頭,幾乎整個院子裏的丫頭都湧到了門邊,或是扒著窗縫,挨挨擠擠的等著看熱鬧。
文氏隻不緊不慢的喝著粥,吃著小菜,不時的揪上牛奶小饅頭往嘴裏填。
從小丫頭的側麵看,文氏咀嚼的動作很是……優雅,還有一種讓人看了都跟著饞的盡興。明明是很普通的白粥小菜饅頭,可她吃起來怎麼就那麼香呢?
小丫頭餓了一大早上,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肚子裏早就空了,被文氏的吃相一激,立刻覺出餓來,前心貼後心,站都站不住,隻恨不得也能抓一把小饅頭一股腦的都塞下去好把肚子填飽。
文氏輕笑一聲,問:“饌兒,你餓了?”
叫饌兒的小丫頭嚇的臉一白,立刻搖頭道:“沒有。”
文氏臉上的笑立刻就沒了影,冷聲道:“我最恨人撒謊,你若實話實說,做什麼我都既往不咎,可你心裏一套麵上一套,我不喜歡,你不必在我跟前服侍了。”
饌兒撲通一聲就跪下了,不住的磕頭道:“奶奶饒命,奴婢再不敢撒謊了,實在是奴婢瞧著奶奶吃的香甜,一時沒忍住才……”
見她說了實話,文氏又恢複了輕柔的笑意,俯瞰了她一眼,道:“這才對,起來吧,你們也忙了一大早上,是該餓了,我這就用完了早飯,你收拾下去吃飯吧。”
饌兒忙爬起來,臉上還帶著淚珠,文氏便將她拉過來,用自己的帕子替她將淚拭淨了笑道:“傻丫頭,你怕我做什麼?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饌兒都嚇傻了,半晌才喃喃的道:“奶奶您人真好。”
錦繡和錦緞跑了回來,又是蹙眉又是歎氣的道:“真沒勁,到底這耳光也沒打下來,真是太憋屈了。”
文氏倒笑了,她端起茶碗漱了口,這才道:“他要是痛痛快快打下來,那倒便宜了。”就是因為他和蘇曼曼之間有著割舍不斷的情感糾葛在裏麵,他才輕易下不了手,否則自己又何至於煞費苦心呢?
錦繡哼了一聲道:“這蘇曼曼也太不像話了,奶奶發慈悲讓她進府,她不說先給奶奶磕頭謝恩,倒是耍狐媚子,把六爺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