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夢瑩喝的避子湯果真有效。“年妹妹。”身後傳來這熟悉的聲音。“藝吟。”夢瑩欣喜。宋藝吟在她耳邊低語。“當真?”夢瑩大驚,“姐姐竟不怕……”夢瑩將她拉到綺秀閣。“姐姐。”藝吟握住她的手,“夢瑩,你我都不能隻是個侍妾,用一個孩子換正院的庇護值得。”夢瑩,心中一陣寒涼,似有一瓢涼水澆下。
這日,陸境月來到綺秀閣,閉上門。“夢瑩,藝吟姐姐有喜了,你知道嗎?”境月低聲說。夢瑩湊到她耳朵邊上:“她已經告訴我了,她還說……”境月聽後,也是心中一驚。“她竟這般狠心。”境月覺得眼皮一陣跳動。藝吟笑吟吟的走進來:“兩位妹妹說什麼呢?怎麼板著臉?”“不過是想起素螢了罷。”夢瑩歎了口氣。藝吟坐下。“唉,若說我們四個人中,素螢還算得王爺歡心。”宋藝吟有些吃味。境月說道:“素螢有骨氣,寧願被折磨死,也不願被冤枉。”“素螢本就得王爺歡心罷了。”夢瑩垂著頭。
藝吟在回綺雲閣的路上,說道:“敏兒,夢瑩和境月無故又提素螢做甚?”“尹主子慘死的事,我是不明不白的就過了。”敏兒說著。“阿彌陀佛。”藝吟,閉著眼睛。庭院深深,人人嘴上念著阿彌陀佛,心中暗懷鬼胎。
齊姝近日憔悴了好多,淩暮宗子,從出生便體弱多病。三天兩頭叫府醫來瞧,齊姝再也顧不上什麼了。
臨近年關,又恰逢蕭昊澤的生辰。女人們紛紛送來賀禮。隻有夢瑩,遲遲未有動靜。“旁人都送我壽禮,為何偏偏你沒有?”蕭昊澤有些不開心。夢瑩拉住她的手“王爺過來。”夢瑩將他的手放在紙上,畫出了輪廓。“這是做什麼?”蕭昊澤問,夢瑩笑著:“這是秘密。”蕭昊澤搖搖頭,可真是個小姑娘。
已經是蕭昊澤生辰那天了, “你的壽禮為何還不給我?”蕭昊澤抱怨。府宴結束後,蕭昊澤就徑直去了綺秀閣。夢瑩,拿出兩個手狀的布包。“這是什麼?”蕭昊澤問她。夢瑩將布包套在他手上,說著:“這個叫手套,保護王爺雙手的。”蕭昊澤看著手上的手套,藏青色的布料,左手蒼穹,右手大澤,十指分明,既保暖,又不妨礙做事,蕭昊澤藏著心中喜悅,說道:“果真實在。”“王爺上朝路上冷,臣妾就想到做這個。”夢瑩小聲說。蕭昊澤擺弄著手套,愛不釋手,說道:“你繡的又是何意?”蕭昊澤問。夢瑩看著他:“蒼天屬昊,大海屬澤,臣妾是天上的鳥兒與水裏的魚兒,王爺就是臣妾的天地。”蕭昊澤望著她,女孩的眼睛在燭火的照耀下泛著光。蕭昊澤從來就愛這多水的眸子。夢瑩沒有臉紅,已付平靜模樣,帶著笑意,寵辱不驚。
淩暮宗子還是在二月初離開了,李側妃主動要求禁足,為淩暮抄經祈福。一個月後齊姝出來那天,正是淩懷世子的忌日。蕭昊澤忙了起來。三月開始南巡,九月開始選秀。
正院,王妃正與眾人商量著該是誰陪著去蕭昊澤南巡,“翎鸞,這些日子你在府上忙碌,這次就由你陪著去吧。”琳琅說著,翎鸞笑著答應。“臣妾要去。”齊姝發言,過年以後,夢瑩還是第一次見齊姝,在她心裏不可一世的李側妃,瘦了好多,原先那件晃眼的黃料子衣服,也已經褪了顏色。臉上化著濃妝,蓋不住憔悴。“齊姝妹妹在府裏憋久了,那就讓齊姝妹妹去吧。總之,府裏得有人留下幫襯王妃。”翎鸞說著,很是善解人意。王妃笑著:“那這次就由齊姝和境月去吧,旁人若想去,就等下次。”眾人紛紛說是。
“夢瑩,你一個人要小心。”境月在臨走時與夢瑩說了好一會話。夢瑩答應著,也安慰道:“你也要小心。”
天氣漸漸熱了,藝吟每日都會來綺秀閣坐坐。“姐姐如今月份大了,就別再喝茶了,我這裏有參湯。”夢瑩溫和的說著,藝吟笑道,有些挖苦:“妹妹這裏可都是好東西呀,果真得王爺青睞,什麼稀罕東西,內務府那些好東西都送到你這來。”“姐姐若是喜歡,我便天天燉了參湯給姐姐送去。”夢瑩仍舊溫柔。藝吟嗬嗬笑著:“好呀,好呀。”
“主子,不好了,宋主子那裏出事了。”如夢焦急地說著。夢瑩來不及換衣裳,匆忙的去了綺雲閣。琳琅和翎鸞已經到了,府醫在診脈。“王妃,宋主子已無大礙,隻需修養幾日便好。”府醫恭敬地說著。“孩子呢?”琳琅手裏捏著一把汗。“孩子也已無大礙,隻是宋主子日後莫在食寒涼之物了。”府醫又說。“寒涼之物哪裏來的?”琳琅聲音嚴厲。府醫說道:“請讓老奴將宋主子所食之物一一查驗。”王妃準允了。翎鸞與敏兒相視一眼,很快便錯開了,沒有人看見。
一個時辰後,夢瑩覺得站的腿麻。府醫終於發話了:“王妃,正是這參湯。”“哪裏來的?”琳琅拍著桌子。敏兒跪下:“王妃,這參湯是年主子備下的,是奴婢每人取來給主子喝的。不曾想年主子竟這般狠心毒害宗子。”夢瑩有些頭暈,藝吟下床,一巴掌生生打在夢瑩臉上,“我拿你當姐妹,你竟這般狠心毒害我的孩兒。”藝吟被九兒和五兒攙扶著跪下,“求王妃為臣妾做主,年氏她想害死我的孩子,害死王爺的宗子。”“藝吟,我沒有。”夢瑩有些懵。“不是你,還有誰?”藝吟幾乎是吼出來的,隻是嗓子有些沙啞,“入府多年,你一直未有子嗣,你嫉妒我有諄妍,嫉妒我如今比你更早有孩子,你便要狠心毒害我的孩兒。我與你相交多年,終究是引狼入室,引火自焚。”夢瑩癡癡跪下,一滴眼淚從左眼角流了出來,聲音有些顫抖:“王妃明察,臣妾不敢毒害皇嗣宗子,更不會傷害藝吟。”琳琅盯了夢瑩好久,歎了口氣,“來人,將綺秀閣的所有可疑東西都帶去正院搜查。年氏禁足,半步不得離開綺秀閣,也不準任何人探望。”夢瑩忘記了是怎樣回到綺秀閣的,隻記得那人綺秀閣差點被搬空。
夢瑩禁足後,藝吟便搬去正院由王妃照料。武晩汐常在請安後去探望她。“藝吟姐姐快臨盆了,可得多吃些好的。”說著,晩汐打開餐盒,裏麵裝滿了點心。晩汐走後,敏兒將點心遞到藝吟麵前:“主子,所有人送來的吃食都是經過府醫查驗的。”藝吟點點頭,始終記得夢瑩的參湯。
“武氏常來給宋氏帶吃的?這兩人怎麼交好了?”琳琅問。念琴說道:“兩人一同入府,交好也是難免的,而且府醫查過了,武氏送來的吃的沒有異常。”琳琅長舒了一口氣,日子終究過的惶恐。
“今日氣色怎麼這般好?”琳琅問著翎鸞,翎鸞掩麵笑道:“有好事要告訴王妃呢。臣妾已經有月餘的身孕了。”“竟有這等好事,王爺臨走時確實是去了東院呢。”王妃笑著回應。藝吟弱弱的問:“王妃如何處置年氏?年氏活著一天臣妾都覺得害怕……”“年氏罪有應得,遲早有一天伏法。”翎鸞摸著衣角的繡花,仰著頭。琳琅說道:“證據不足,還得王爺歸府才能做打算。年氏已經禁足,不會再傷害你了,你莫怕。”藝吟抹著眼淚:“臣妾是真的怕了,請王妃盡快懲罰年氏。”“你放心,你就一直住在正院,本宮會保護好你的。”琳琅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