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裏,府裏來了兩個新人,左丞孫繼家的獨女孫溪柔與一等承恩公劉旁山的小女兒劉茯苓。梧桐的葉子落了,蕭昊澤,果真從未再來鍾秀苑。後院裏傳來了不同的閑話。
“看這陣勢,年側妃是要失寵了。”“可不得呢,王爺兩個月都沒去鍾秀苑了。”兩個小丫頭議論紛紛。見茯苓與溪柔走來,忙的躲開。
“這年氏真要失寵?”溪柔問了一句。茯苓笑著:“你以為她多有本事?不過是花花架子。”溪柔點點頭。“改日你我得寵了,前院還不是隨便出入,住在鍾秀苑離前院近,又有什麼用呢。”茯苓掩飾不住興奮。溪柔說道:“隻要進了書房,父親安頓的事就能完成了。”茯苓嗬嗬笑著,仿佛自己已經得寵。草叢中的人悄悄離去。
綺錦閣,德連公公說道:“劉主子,王爺叫您去前院伺候呢。”茯苓來不及換衣服,就興衝衝的去了。茯苓坐在蕭昊澤腿上,嬌媚的說道:“王爺這是怎麼了?”蕭昊澤,把頭埋在茯苓的身體裏,小聲說:“想你。”茯苓說道:“那臣妾天天來看王爺,好不好?”“前院隨便進,書房也隨便進,你什麼時候想來你就來。”蕭昊澤,一臉寵溺的說。茯苓覺得,自己可算要得寵了。
這幾日請安過後,茯苓嘴裏又是碎言碎語的說,如夢氣的跺腳。夢瑩拉住她,正要回鍾秀苑。齊姝討厭夢瑩,但更是看不慣茯苓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大喊道:“站住。”茯苓不知是在叫自己,沒有理會。玉珠走過來,說道:“劉主子,我們側妃叫你呢,你聽不見嗎?”茯苓轉身,隨便的向齊姝行禮。“膽子可真大,私下議論主子。”齊姝叫罵,茯苓說道:“臣妾又沒說側妃您。”夢瑩走道齊姝身邊,看著身前跪著的人。那人抬起頭,漂亮的丹鳳眼透著輕浮,下巴尖尖的,長的很漂亮。夢瑩轉身對齊姝說道:“多謝齊姝姐姐維護。”齊姝輕哼一聲,衝著茯苓說:“正主來了,年側妃什麼時候原諒你,你什麼時候起來。”說完,齊姝揚起下巴,走了。茯苓望向夢瑩的眼睛,溫柔的眼神,好似一灘水,卻藏著千軍萬馬。茯苓低下頭,說道:“側妃恕罪,臣妾再也不敢了。”夢瑩的,蘇繡古香緞繡鞋,從她手上邁過,離開了,隻留餘香。
最後還是蕭昊澤將茯苓帶了回去,茯苓已經引起公憤了,恃寵而驕的茯苓卻還沒有發現。夢瑩還是去見了兩個月沒見的蕭昊澤。“王爺,當日之事是齊姝維護臣妾,還請王爺莫要怪罪她,如果王爺生氣了,臣妾甘願受罰。”夢瑩低著頭,說著。蕭昊澤,看著眼前的女孩,說道:“怎麼瘦了?”夢瑩說到:“此中傳出臣妾失寵的流言,飯菜便一日不如一日,王爺若給些銀子……”夢瑩有些委屈。“真的是什麼都敢說。”蕭昊澤說她。
“主子,主子。”夢瑩剛一回鍾秀苑,便聽見如夢叫她。屋子裏,四個箱子都是碎銀子,小廚房的倉庫被新鮮食材填滿了。“德連公公說不讓聲張。”如夢在他耳邊說。
深夜裏,前院書房的燈還亮著,蕭昊澤坐在案前。黑衣男子掀簾而入。“孫繼、劉旁山二人都將女兒送到我府上,是有目的的。”“這兩個女人本來就是六王爺的眼線。”黑衣男子說道:“這次必將孫劉兩家連根拔起。隻是夢瑩……”蕭昊澤還未說完,便被黑衣男子打斷。“兒女情長不及王爺安危。何況,夢瑩的好日子是王爺給的。”黑衣男子離開。熟悉的身影,正是年景柯。
比起溪柔,還是茯苓更得寵。卻是溪柔更先有孕。
“主子,查到了。”春花看著茯苓,麵色有些難看。“怎麼樣?”茯苓急問。“主子,您喝的是避子的藥,孫氏喝的才是坐胎藥。”春花小聲說。茯苓一拍桌子,去了前院。書房的桌子上,放了一封信。信中大概寫著孫繼與蕭昊澤聯手對抗劉旁山等。茯苓憋著眼淚,去找溪柔。與他平素姣好的人,不僅與旁人一起騙他,還傷害他的家人。
湖邊,茯苓與溪柔爭辯著什麼。失手將溪柔推入湖中。
孫繼家的獨女自此香消玉殞,一屍兩命。
溪柔的屍體很快便被打撈了上來 ,孫繼就這一個女兒,誓死都要找到凶手,賴在王府不走了。蕭昊澤沒辦法,便留她住在王府,方便他查案。茯苓心慌,一封家書,遞到承恩公府,而承恩公府並未收到。
“夫人,我拿匕首呢?”劉旁山問劉夫人。“我哪裏知道?”劉夫人說道。劉旁山翻找了好久,始終沒有找到。
夜裏,王府早已熄了燈 。男人伏在女人身上,一道白光閃過,茯苓,感到手上一陣濕熱,一個冰冷的東西,塞進她手裏。
“啊!”王府的燈亮了。茯苓跪在地上,渾身是血,手裏還握著匕首,正是劉旁山自己的那一把。蕭昊澤,身上冒著冷汗,手臂上一道長長的傷口,直流鮮血。德連扶著蕭昊澤,急得厲害。
“主子,王爺受傷了。”如夢著急的說著。夢瑩聽到後顧不得穿衣服,跑去前院。
正是寒冬臘月,女孩穿著裏衣,凍得臉通紅,就這樣進來了。小丫頭追在身後,將棉袍子披在她身上。“王爺,日後可能會留疤。”太醫一邊包紮一邊說蕭昊澤,受傷的事驚動了皇帝,劉茯苓連夜被送去了大內。
朝堂之上,孫繼沒了女兒無所畏懼。與劉旁山,狗咬狗狀扯出了彼此的醃臢汙穢。六王爺蕭昊季的事也被牽扯出來。皇帝最恨有人覬覦皇位。孫劉兩家,斬首示眾。下人流放為民,錢財全部收歸國庫。六王爺蕭昊季,廢為庶人,削去皇籍。
“所以說,這是王爺與二哥設了個局,連陛下都騙了。”夢瑩說道。“差不多吧。”蕭昊澤說道。“前朝的事你也與我說。”夢瑩看著他,“你就不怕我謀權篡位?”“那我就做你的男寵唄,女皇。”蕭昊澤一臉頑皮。夢瑩捂住他的嘴,“話不能亂說。”門外的德連公公,聽著兩人說話,笑了。
“母妃叫兒臣來有何事?”蕭昊澤我在淳妃下首。淳妃冷著臉:“昊季是你親弟弟,你下手害他。”“而且並未要他的性命,也並未害他。”蕭昊澤與淳妃的關係向來不好。“哪裏學的下作手段,陷害你弟弟,讓他廢為庶人。”淳妃生氣的拍著桌子。“他是兒臣的親弟弟,而且是他的的親哥哥,兒臣並未要他性命,可她卻想著要兒臣的性命,他的命是命,而成的命就不是命了嗎?”蕭昊澤你說了很多。淳妃喘著粗氣,說道:“你從來都不聽我的話,哪怕我是為你好。”“母妃到底是為了誰好?”蕭昊澤有些激動,幾乎是吼出來的。“我這是為你好。”淳妃亦是吼道。蕭昊澤苦笑,說道:“母妃總說為了我好,最後還不是拿兒臣,換了這淳妃的稱號,換了這通天的富貴。”淳妃一臉錯意,這些話從來都是蕭昊澤沒有說過的。蕭昊澤出了淳華宮,望向天空,眼淚生生憋了回去。
那年,她還是個小儀,入宮多年隻有一個多病的兒子。“主子,主子,帝子又病了。”穀雨叫她。她沈雲溪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啊?她抱著發燒昏迷的兒子,有些喘不上氣。“你始終不願意嗎?”佟皇後問她。沈雲溪搖搖頭。“沒有本宮,你就永遠是個小儀,你兒子也永遠是個小儀的兒子。”佟皇後又說。沈雲溪死死的抱著自己的兒子,佟皇後轉身正要走,“皇後,你帶他走吧!求皇後帶他走吧!”沈雲溪哭著,將兒子遞到皇後手中,“隻求皇後別再讓他生病受苦了,讓他好好活下去。”沈雲溪再也沒辦法。昏迷中的隻蕭昊澤隻聽到了一句話,“求皇後帶他走吧!”佟皇後抱著蕭昊澤離開,“昊澤,昊澤。”沈雲溪哭喊著,任穀雨怎樣拉她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