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有辦法嗎?”皇帝怒吼著,將折子丟到地上,聽得眾人瑟瑟發抖。來遲了的蕭昊澤悄悄躲到一邊。“老四。”皇帝喊他。蕭昊澤身上冒著汗,卻還是走上前去:“兒臣來遲,請父王恕罪。”“你說,你覺得此事該怎樣?”皇帝問他,蕭昊澤抖著身子,忽的想到了什麼,說道:“兒臣有一神物,可助邊關將士抵禦嚴。”眾人唏噓,六、八、九三位王爺準備看笑話。“呈上來。”皇帝欣喜,蕭昊澤將手套摘下,呈上去。眾人不解,在底下議論紛紛。皇帝學著蕭昊澤的樣子,將手套戴在手上。“好。”皇帝大喜,“此物既保暖,又不礙於拿刀劍,真是好物。”“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眾人紛紛跪下磕頭。“老四,你是怎樣想到這個方法的?”皇帝問蕭昊澤。蕭昊澤鬆了一口氣,說道:“此物名喚手套,是兒臣的侍妾年氏送兒臣的生辰禮。”眾人又是議論紛紛。蕭昊澤又說:“年氏四月裏又做了五十副手套,又攢了兩個月月銀,準備送往邊關。奈何力量微小,遠水難解近渴。”“我一個年氏,竟有如此胸懷。”皇帝一臉欣慰。“年卿,可是你的女兒?”皇帝望向角落裏,一個不起眼的人。年遐齡從來沒有被皇帝提到,受寵若驚。跪下說道:“小女夢瑩,確實是在澤錦王府伺候王爺。”眾人又看向這個從來沒有被在意過的人。“年卿,因為你還有兩個兒子。”皇帝又問他。年遐齡低著頭,回答道:“是,長子景清兩年前赴任杭州巡撫,次子景珂春日裏剛剛參軍,遠赴邊關。”皇帝點點頭,示意他回去。又對著蕭昊澤道:“老四,三日後朕想見見年氏。”
“主子,王爺送來好些新衣服呢。”如夢高興地擺弄著。“穿件素淨的。”夢瑩描著眉,一邊說著,“宮裏美人如雲,我是比不過,倒不如自成風格。”如夢惋惜地歎了口氣,將那些明豔的衣服收起來,拿出一件青衫。
蕭昊澤早已等在王府門外,看著夢瑩的青衫羅裙,嘴角上揚。自己也是一襲青衣。兩人四目相對,夢瑩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就不穿這件了。
空中飄著小雪,兩人撐著傘走在甬道上。宣德殿內暖烘烘的。夢瑩進來一直是低著頭的。兩人向皇帝行禮,夢瑩沒有一絲差錯,全然不像是小門小戶家的女兒。皇帝很是滿意,說道:“手套之事,你是怎樣想出來的?”夢瑩說到:“邊關苦寒,將士們飽受磨難,理應受到關心,臣妾雖不比男子可以建功立業,但身在皇室,也想做些綿薄之事,略表忠義之心。”夢瑩,不卑不亢。“難得有你這般的深閨女子。”皇帝說道。夢瑩抬起頭,說道:“臣妾幼時,哥哥常與我講驃騎將軍霍去病的故事。臣妾覺得,將軍再威武,也得士兵擁護才能成為護國的好將軍。”“賞。”皇帝開心極了。“按側妃的份例賞。”夢瑩心中驚異,看向蕭昊澤。蕭昊澤心中也是驚異。
“朕將手套之事交與你與昊澤,可能勝任?”皇帝問她,夢瑩有些懵。蕭昊澤跪下,按住夢縈的頭,給皇帝重重磕了個頭,“兒臣定當盡心竭力。”
自皇帝下令後,澤錦王府的二十位繡娘向京城各大繡莊與布莊傳授工藝。舉國上下,所有繡娘一起工作。終於在臘月初趕製出八萬副手套送往邊關。年後,邊關傳來捷報。楚國與蠻人對峙多年,終是勝了。
聽聞戰士歸家,喜不自勝。將成功歸功於手套。一時間,舉國上下,競相模仿,上至皇親貴胄,下至凡夫走卒,都以手套為榮。
四月,邊關又傳來捷報。年景柯英勇神武,從星鬥軍中脫穎而出一舉成為副將。今年,真是個好兆頭。
天氣回暖, 翎鸞生下諄姝宗姬也該過百日了。德連給夢瑩送來一件橘紅色的袍子,笑眯眯地,蕭昊澤也是。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澤錦王府侍妾年氏接旨。”皇帝身邊的大公公舉著明黃的聖旨。夢瑩覺得有些晃眼,忙的跪下。大公公又繼續念著“澤錦王侍妾年氏心係天下,聰慧賢良,特封為澤錦王側妃。欽此。”“臣妾年氏接旨。”夢瑩重重地受著公公遞來的聖旨,如玉順勢在公公手中遞了幾錠銀子,如夢激動得快要哭了。夢瑩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好日子才剛剛開始。
這日,蕭昊澤又帶人拎了四棵樹,來到鍾秀苑。“王爺,這又是什麼樹?”夢瑩問他。蕭昊澤回答:“這兩棵是柿子樹,另外兩棵是桃樹。這四顆是用來吃果子的。”夢瑩點點頭,指著其中一個搬樹的小太監,問道:“你會打理樹嗎?我覺得我的石榴樹要死了。”蕭昊澤看向那個小太監,小太監跪下,說道:“回側妃的話,奴才叫小壽子,正是花房的。”夢瑩點點頭,蕭昊澤又問道:“可還會做別的?”“奴才力氣大,能搬東西會燒飯,還會哼個小曲兒,雕個木雕玩。”小壽子,雖然才隻有二十歲,說話卻伶牙俐齒。蕭昊澤說道:“以後你就留在鍾秀苑吧!”小壽子,磕頭謝恩,另外三個小太監眼紅的很。
夢瑩提出要親自種樹,蕭昊澤上手幫忙。下人們挖好坑,夢瑩扶著樹苗,蕭昊澤培土。幾棵樹很快就栽好了,蕭昊澤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問道:“有碎布條嗎?”夢瑩點點頭,如夢很快就拿來了小布條,蕭昊澤提筆寫下“與夢瑩植於六月二十七日”,將布條係在樹上。“我也寫。”夢瑩拿過蕭昊澤的筆。蕭昊澤問道:“你會寫字?”夢瑩說:“會寫,就是醜些”說著,夢瑩就下手寫了。蕭昊澤皺褶眉頭,果真是醜。
樹的枝丫上掛著鮮豔的布條,蕭昊澤夢瑩招手,“過來。”夢瑩跟在他身後,兩人去了前院。
書房內,蕭昊澤鋪開紙,“磨墨。”他對夢瑩說了句。夢瑩答應著開始磨墨。“以後你每日這個點都到前院來幫本王磨墨。本王寫字,你就在旁邊看著。”蕭昊澤對她說。“是。”夢瑩答應。
直到天灰蒙蒙的,夢瑩的動作越來越慢。“累了?”蕭昊澤問她,夢瑩點點頭。蕭昊澤停筆,說道:“你先歇歇,我去洗手。”蕭昊澤一出門,夢瑩便顧不得什麼,忙的躺在床上,準備好好休息一番。
等到蕭昊澤回來,夢瑩用一種奇怪的姿勢,在蕭昊澤床上睡著了。蕭昊澤為她蓋好被子,拿起一本書。。蠟燭已經燃了一半。夢瑩突然起身,蕭昊澤說道:“醒了?”夢瑩忙地從床上下來,說道:“我不是故意的。”有些尷尬的揉著頭發。“餓了嗎?”蕭昊澤問她。夢影摸了摸肚子,搖搖頭,說道:“我也想看書。”“你看過書嗎?”蕭昊澤笑她。“我讀過話本子,看過你桌子上的書。”夢瑩,有些不開心。“你怎麼看過我的書?”蕭昊澤,滿心狐疑。夢瑩漫不經心:“住在前院的時候常看。”“你膽子不小啊!”蕭昊澤說她。“嗯?”夢瑩,有些懵。“偷了我的書,還敢告訴我 ”蕭昊澤惱她。夢瑩低著頭,蕭昊澤隨手遞來一本《詩經》,說道:“跟個小兔子一樣,讀什麼《戰國策》。”夢瑩低著頭,不接,小聲說道:“王爺喜歡翎鸞側妃那般,通詩文,曉音律的。”蕭昊澤,歎了口氣:“喜歡小兔子。”《孫子兵法》遞到她跟前,夢瑩,接過,笑了。
天已經全黑了,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坐著看書。“蕭昊澤,你會一直喜歡我嗎?”夢瑩問道。“會。”蕭昊澤,沒有一絲猶豫。夢瑩咯咯的笑了。“年夢瑩。”蕭昊澤,叫她。“啊?”夢瑩抬起頭。蕭昊澤又說:“你什麼時候開始和我你啊我啊的說話了。”“開始相信王爺的時候。”夢瑩笑著。蕭昊澤覺得,她就是一隻小兔子,軟軟的一團。
“王爺,聽說府裏要進新人了。”夢瑩為蕭昊澤,整理衣衫,蕭昊澤點頭說道:“可能很久都不能來看你了。”夢瑩笑著說:“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