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那最後的燈光(1 / 2)

瑪格諾利亞……

凱薩在門口那巨大的橫幅底停頓了一下,粗重的喘息著,雨水不斷從頭上瀑布一樣滑進嘴裏,他低頭用額頭碰了碰艾露莎的額頭,然後彎著腰跑了進去,腳下飛濺的雨水倒映著遠去的身影,昏沉沉的。

他埋著頭奔跑著,期望可以看到醫院之類的字眼,他根本沒有想到醫療費之類的問題,現在所能期望的是在最快的時間裏找到一處溫暖的處所,然後還要有藥!

大雨傾瀉的城市裏,大街小巷看不見一個人影,泛著冰冷的寂靜,雨水打在地麵上的聲音如同是惡魔的嘲笑聲讓凱薩心生煩躁。左顧右盼,各家都散發著朦朧的燈光,但是凱薩找不到醫院,不知道是不是雨水的原因,他抽動著鼻子,卻還是依然感受不到任何的藥水氣息。

艾露莎哈著熱氣,在凱薩懷裏絕對不會是舒服的,一路的顛簸讓她的神智微微清醒了一些,她全身都毫無力氣,仿佛這些雨水在不斷的奪走她的體溫,朦朧的目光緊盯著那張原本該是毫無表情,現在卻充斥迷茫和焦慮、和恐慌的臉。

他是那麼的無助。

很難想象像凱薩這樣的人會有這樣無助的神情,她艱難的抬起手……抹去凱薩臉上的雨水,卻怎麼也抹不盡。

“不要動!”

凱薩聲音如同刀割一般沙啞,剛一張口便吃了不少雨水,他把艾露莎的手壓在懷裏,盡可能的讓自己承受雨水的侵襲。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這條寬闊的街道竟然隻響著一個腳步的跑動聲,孤寂的拍擊在積水上的脆響。

不能寄希望於醫院了,凱薩咽下口中的雨水,任由大雨在臉上侵襲,護著艾露莎跑向一邊的公寓,在這座還算豪華的公寓門口,那小小的擋雨的屋簷讓凱薩和艾露莎獲得一席避雨的小天地。

把艾露莎盡量的往裏頭塞,凱薩忽然轉頭劇烈的咳嗽起來,沉重的咳嗽聲在雨裏微不可聞,他捂著嘴背對艾露莎忍耐著,但是隨後更劇烈的咳嗽擊潰了他,連續的咳嗽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終於……

全身劇烈的顫抖著,伴隨著恐怖的咳嗽,凱薩捂著嘴巴的手指間溢出暗紅色的血液。

第一次適應期來臨了…………

凱薩苦笑著自嘲,來的不是時候,但是這些狀態他阻止不了。要適應力量的話,這是必然要經曆的。

手指間的血跡順著雨水混作一塊隨著積水留走,凱薩不動聲色的抹了抹嘴轉過頭,卻見艾露莎盯著他看,眼淚不斷的順著水珠滑下,她的小嘴一張一合,卻說不出聲。

“……”非常難得的,凱薩竟然對艾露莎笑了,突然肺部和胸口又是一陣不適,他趕緊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壓抑著不斷劇烈的幹咳。

艾露莎的眼角彌漫出更多的水珠,她說不出話,但是她真的不想拖累別人。

直到氣息稍微平息下來,凱薩接著外麵的雨水衝洗了一下手掌,直到把手上黯黑色的血跡全部衝走。他趴在艾露莎麵前,擦去艾露莎左臉上的水漬:

“明明沒有淋到雨了,哪來的水呢…………”但是水珠卻越擦越多。

烏黑的雨水似乎有意的渲染環境,黑發的病態男孩和躺著的默默流淚的女孩,在這場暴雨中,截出一副悲泣和哀傷的童話。

凱薩站起身子,走到公寓門前,手指在門前停留了許久,叩響了敲門聲。

‘叩叩叩……’

在暴雨中,幾乎察覺不到響聲。

‘叩叩叩…………’

“誰呀!?”

很快,隨著們吱呀一聲的響,一個約摸四十多歲的婦女走了出來,當她看見凱薩赤著身子,臉上的奴字和那躺在門口一動不動的小女孩時,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慌亂和厭惡,隨即想要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