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裏,朱翊鈞沒天在下朝之後便會去景仁宮中坐一會,兩人說說話,聊聊天這日子到也算是過得不錯,當然要是王恭妃這個孩子沒生下來那就更好。
朱翊鈞最近很煩,很煩!朝廷上恭賀他皇長子誕生的折子都儒牛毛,每天沒一車也有兩筐。對此他很是無奈,實在是煩不過了,最後隻能對這馮保大聲的吼道:“大伴,以後像這種折子別送上來,直接扔司禮監就可以了。再對外說下,不就是生了個孩子,犯的著這麼勞師動眾的嗎?朝廷給他們發俸祿是讓他們做事的不是讓他們盯著朕生了幾個孩子的。”
這句話下去之後,他的眼前才清爽了起來,一晃這日子過去的飛快,轉眼這孩子出生到現在已經半個多月了,這半個月,朱翊鈞愣是沒去慈寧宮看過那孩子一次,隻是讓馮保送了點東西過去。對此慈寧宮那邊當然不高興,幾次到處抓人,一次朱翊鈞剛到鄭月蟬這邊坐定,慈寧宮的總管張鯨便找了過來。
一定要讓他過去,朱翊鈞有些無奈,但是卻又找不到借口,隻是低著頭賴在景仁宮不肯走,氣的鄭月蟬指著他的額頭說道:“你這皇帝做的……窩囊!這脾氣直逼老太太了。”
朱翊鈞臉色一紅。鄭月蟬見他囧迫,來到了外間見到了張鯨,款款的在他麵前坐了下來,說道:“張鯨?張公公?”
張鯨躬身見過禮之後便又開始問朱翊鈞在不在?
鄭月蟬微微一笑,讓張誠從自己的行李中取了個荷包出來,送到了張鯨的手上,這才笑著說道:“張公公,皇上是什麼心思,張公公必然心裏是知道的。隻是當日恭妃娘娘在生產之時,跑去慈慶宮找仁聖太後娘娘算了一卦……”說道這裏她故意頓了一下,目光炯炯的看著張鯨不再說下去。
張鯨果然很是湊趣的問道:“不知道仁聖太後娘娘這卦象起得怎麼樣?想那皇長子,和皇上都是天底下最有福氣之人,這卦象必然是大吉的。”
鄭月蟬很以為然的點點頭說道:“張公公果然不愧是慈聖太後身邊離不開的人,這猜的就是準。隻是……”
張鯨當然知道這陳太後當年之所以能無子還能在皇後位置上坐的那麼穩,這其中有一條便是,當年她可是嘉靖爺看中的媳婦,更是被他稱之為極有道緣的人,甚至有一次還說過要是她能潛心修道,說不定還能白提飛升的人。而也是在嘉靖的指示下這陳太後早早的就拜入了白雲觀的門下,她能掐會算那是宮裏所有人都知道的,更有人傳說,這陳太後之所以體弱,便就是早些年她泄露天機太多。而這麼多年來死在他和李太後手裏的人不知幾許,但是李太後始終不敢去碰她,其中便也有這原因。
此時聽的為了皇長子,陳太後又算卦了,心中頓時便就一緊,連忙問道:“老奴鬥膽,問下怡嬪娘娘,仁聖太後娘娘這卦到底說些什麼?”
鄭月蟬歎了口氣,幽幽的說道:“張公公你是宮中的老人了,也知道這宮中很多話都不能隨便說的。哎!要說這本也不該是本宮這位份的宮嬪所能知道的,隻是您也知道,仁聖太後娘娘那是本宮的修行師傅。仁聖太後娘娘這身子骨又不後,這問卦太過傷神便就讓本宮在一旁打下手,這才有幸知道了一點,隻是……這泄露天機,那都是要折壽的……”
張鯨心中撇撇嘴,但是這麵上依然是畢恭畢敬,求著鄭月蟬透露點。
鄭月蟬便有推脫了幾次,這才神神秘秘的讓張鯨把耳朵附了過來說道:“張公公你還記得當年嘉靖爺的時候那個叫陶仲文的道士嗎?”
“他?”張鯨一笑說道:“當然知道,老奴當年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還小,嘉靖爺對他一直都是尊為老神仙,信任得了不得。”
鄭月蟬點點說道:“那張公公也一定知道,當年他對嘉靖爺做那些預測也都知道吧?”
“娘娘,說的是……那陶真人當時做的預測可不少,老奴還真不知道,娘娘你指的是那一件。”張鯨沉吟了半響說道。
鄭月蟬微微一笑:“公公,您這人是在逼著本宮泄露天機。也把,本宮今天就再給你提點醒。張公公,今天你來景仁宮是為什麼什麼人,什麼事?朝著這邊去想也就是了。”
“難道……難道……”張鯨這時候仿佛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臉色頓時變的撲朔迷離起來,半響仿佛是不敢相信一般開口說道:“怡嬪娘娘,這……萬歲爺難道當真是和嘉靖爺一樣的命格?都不能見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