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在夏嬤嬤的服侍下從從溫泉裏出來的,由自不敢相信這隻是一次簡簡單單的泡溫泉……待到人跨出了甘泉宮的大門,還是不相信,忍不住便就轉頭看看低聲的對著夏嬤嬤說道:“和本宮說實話,這萬歲爺是不在某個角落裏看著?”
夏嬤嬤微微的一笑說道:“娘娘,你想得也太多了,還真把咱們萬歲爺是漢成帝啊?再說就算是萬歲爺不介意當漢成帝,那也要看滿朝文武同不同意。這別的不說,就憑著那趙飛燕,趙合德是歌姬出身,別說是皇後,貴妃了,就算進宮專門倒夜香都不可能。”
夏嬤嬤笑的很輕,但是言語中對趙飛燕趙合德的鄙夷那是顯而易見的。也是在現在這樣一個萬惡的封建主義社會,這畢竟是正常的麼。這人和人相處講究的便就兩個字:出身。這時節笑貧不笑娼並不是沒有,但是絕對不是主流。這時節的小三也沒有後世的那麼囂張。
在沒有什麼瓊瑤奶奶到處宣揚,世界上的一切都要個給那個虛無縹緲的愛字讓步的時候,這時節,愛情估計是最廉價的東西。憑什麼前世那些有錢人在苦難的時候和糟糠妻子一起吃苦,待到了男人嫌棄老土的時候,還那麼理直氣壯的說什麼感情不和。這感情不和,都過了十幾年,乃至幾十年到現在這才說感情不和,早幹嘛去了?
而那些小三都學著那些小說裏寫的那般個個毫無廉恥的理直氣壯的上門來說他已經不愛你了,要留著他何用?還不如成全了她們。那麼憑什麼要成全她們?在前世鄭月蟬每次看到這樣的故事都覺得無比的可笑,怪不得這後世笑貧不笑娼啊?怪不得小三橫行,這人的思想道德果然變的沒有下限了。
這這今生肯定會有很多人對婚姻不滿意,畢竟大明的人結婚超過百分之九十五是盲婚啞嫁,隻憑著媒人的一張口,但是前世麼……這感情不和,這不稱心自己摸著良心說現實嗎?人是自己挑的,戀愛都要戀上幾年,不說這期間基本上最少有百分之七十五的人都以確定戀愛關係便就滾到一張床上去了,但是這離婚率卻是嚇人,而反觀這萬惡封建社會鄭月蟬穿越到現在也有五六年了,也還沒見到過那對夫妻離婚的。
就算是有些人有銀子了,發達了,會納上幾個小妾,但是那些大婦不用擔心自己地位不抱,不用擔心那些小三住了你的屋,花了你的銀子,睡了你的男人還要打了你的孩子……
就比如現在,現在的王皇後,鄭月蟬知道在曆史上這王皇後也是極不受朱翊鈞待見,也不見的真有史書上寫的那般的賢惠。真要是賢惠,《明史》上也不會寫上她的坤寧宮宮女的傷亡人數是曆代婚後之最了。
鄭月蟬前世很鄙視小三,今生依然是鄙視小三,隻是這臨了臨了自己竟然成了小三。這也是她到為止,雖然明知道要是想在宮裏好好的活下去,並且保護好自己的孩子便就必須要趁著陳太後還在世的時候把自己份位升上去,但是她的心理卻始終過了不這一關。
有些事情知道怎麼做是最好的,但是卻並不是所有人能克服自己的心魔,成為最後的笑者。那個慈寧宮的黑山老妖顯然是令一類的代表。
這越是思來想去,心中便就越是難於抉擇,這想不通了心裏必然煩躁,人也開始變得有些迷茫,最後就連夏嬤嬤給她穿戴了什麼也不知道……
金水橋外,兩列數百人的錦衣衛親軍依仗緩緩的移動著,前隊手持團扇,金瓜,班錘等各種依仗,而後隊則是抬著內管監早就已經備下的轎輦。奇怪的是他們出動了這麼多人,竟然行動起來靜悄悄的,就連隊伍中那些內監手上雖然也提著大紅的燈籠,但是卻是比往常用的宮燈昏暗了許多,這時候不管是誰的都能感覺到這隊人馬的詭異。
更詭異的他們的移動方向也很詭異,竟然是……竟然是從西苑朝著乾清宮移動。這乾清宮是什麼地方?那是皇帝的寢宮,那豈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過去的特別是儀仗。這裏除了皇帝自己的儀仗,也就隻有皇後的儀仗或許能有兩次機會開進這裏,一次便是大婚,從大明門抬進來的那會,還有便是以皇後的身份殯天,這按著道理那也是能讓棺槨路過那麼一次。
但是這絕對不是皇帝和皇後的儀仗,這要是按著人數還有配備來說,應該是皇後之下第一人才能有的儀仗!皇貴妃!本朝有皇貴妃嗎?萬曆到現在除了皇後便就是那個剛生了皇長子的王恭妃了!難道說今天朱翊鈞終於腦子恢複正常了,看那孩子對眼了?把那王恭妃的位份動了動?要說這生下了皇長子,這功勞雖然比不上開疆擴土,但是也差不離了,這樣的晉升也算正常。於是雖然在很多人都看到了那儀仗違製了,但是很自然的都自動的選擇了無事,開玩笑,這李太後折騰了這麼久不就是等著一天嗎?
自己上去話多,算什麼?保不定這皇長子最後便就成了下任皇帝了,就算是自己不在乎前程,也不想給子女親友留下後路,但也不能給他們添加障礙啊?
……
這轎子怎麼比自己常用的兩人小轎大了許多?太寬敞舒適了,這泡好溫泉,窩在這轎子上實在是太舒服了!前世鄭月蟬參加同學婚禮,當了回伴娘,但是結婚兩人都是紅三代,當然這婚禮也是極度的奢華,新郎官更是用了八輛同一款式型號色號的勞斯萊斯幻影來娶親。當時剛剛看到的時候鄭月蟬這心裏很是狠狠的激動了一把,但是當她真正坐了上去之後發現,其實和一汽大眾產的那些車坐起來沒什麼大的區別……
但是現在這轎子,卻讓她感覺到了無比的舒適,不知道那些個轎夫是怎麼抬的,平穩的就如同是在滑行一般,甚至比滑行還平穩,那倒杯水在一旁的小幾上,肯定是不會有水滴出來的。
這時候鄭月蟬有些能理解為什麼後宮那些女人,前仆後繼的都想要爭,要鬥了。鄭月蟬再怎麼小白也不知道,現在自己乘坐的轎子絕對不是自己那個品級的嬪妃所能乘坐的。可是這知道歸知道,真要現在讓她舍棄了這大輦而去坐那吱吱呀呀的兩人小轎那她肯定是不樂意的。
反正……反正,這轎輦又不是她自己準備的,反正……反正也不是自己爬上這轎輦的。那就是不是她故意的,都是別人幹的,自己隻是可憐的無辜的受害人!鄭月蟬很是鴕鳥的這般想到。再說了,說不定便就是陳太後為了刺激下自己而特地讓那些個奴才讓自己知道下這普通的九嬪和皇貴妃之間的差距。
隻是這些對自己有誘惑力嗎?鄭月蟬自己問自己,然後很是神奇的自己對自己說道:“看來師父還是太小看了自己,自己前世怎麼也是個經過考驗的宮產黨員啊,這別的沒有,就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那是肯定不能做到的。那撒……那撒……大不了……咱們把糖衣扒下了,然後炮彈踢回去?
這思慮太多的人一般都不會太過於注意周圍環境發生的變化。鄭月蟬滿心的以為,既然現在從西苑出來了,必然是要把她送回她自己的景仁宮中去的。也就不在多想了,加上在那甘露宮中也不知道聞到了什麼香,用的是什麼香料的浴湯,怎麼在洗浴之後她的思緒便就有些控製不住,老是不知道在想什麼。
轎子還在平穩的向前移動著,鄭月蟬有些昏昏欲睡,這時候卻聽到轎外麵傳來夏嬤嬤輕聲的說話聲:“娘娘,快到地方了。娘娘,在您榻上右邊的扶手上邊的有個格子,打開了看看,裏麵是不是有快紅綢?”
鄭月蟬人雖然是有些模糊了,但是總算是還留著那麼一絲神智,依著夏嬤嬤的指示果然在那裏找到了一塊紅綢,嘻嘻還真是夠紅的,大紅色的,夠喜慶,鄭月蟬把紅綢取了出來,就著轎輦裏的燈火,來看了看,嘟囔道:“咦!夏嬤嬤,這紅手帕那來的?這般的紅?可不是我這個小小的嬪妃能用的。哈哈……上麵竟然還繡著龍鳳,這繡工真是好啊……比我好多了!”
夏嬤嬤在外麵聽了了掩嘴笑道:“娘娘,這是仁聖太後娘娘當年用過的,這次特地讓老奴送了過來,說是一會還有禮物要送娘娘,讓娘娘您先用這個把頭蒙上了,不許偷看,這禮物娘娘隻要是偷看了,太後娘娘便就不送給您了。”
一聽禮物,鄭月蟬的財迷心態頓時便就戰勝了一切,仁聖太後出手必是精品,極品,好吧就算是一根銅釵隻要是她賞賜的那也行,要是自己到時候能到那個娘娘山上去逛逛,找到能穿越回去的途徑,那便就是仁聖太後娘娘親賜的啊!嘎嘎,那自己當真算是要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