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梁換柱嗎?”英王沉吟片刻。“徹查此事,內裏必有蹊蹺。時間吻合,動機也有,這可是欺君大罪。你讓那二人不要再行動了,若查訪之事弄得人盡皆知,我們就暴露了。”
“是,殿下。屬下這就去辦。”說完就要轉身退下。
“回來!”似是不放心,英王又叫住何言。“蘇家自焚後鍾二魁消失多久了?”
“月餘是有的,天數不能確定,知道具體日子的應該就一兩人,下人們不能去問。”答完何言低頭看向地麵,擔心英王責備他辦事不利。
“跟他一起消失的真是他孫子,鍾二魁自當返回。如果是蘇家那小子。。。”英王背著手,來回踱了兩步。“既然他有此大義,便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十有八九還會回來將此事掩蓋過去,不然鍾家遲早因他暴露。‘’
“若是鍾二魁一去不返,便是置鍾家人於不顧。”何言補充道。
英王掏出腰牌遞給何言,“拿我腰牌,調一隊府兵,分散到幾處入城的必經之地。再找人畫出鍾二魁肖像,分發下去,見到此人立馬請到府上。是請,不是拿,記住了嗎?”
“殿下,記住了。屬下這就去找畫師並聯絡鍾家下人。隻是動用府兵出城辦事,恐怕老爺知曉會不高興。”何言有些忌憚的說道。
“無妨,此事幹係重大,父親不會反對,真要怪罪也輪不到你頭上。”
“明白了。屬下馬上去辦。”說完何言匆匆離開辦差去了。
不多時,各處人馬便分派下去。第二日一早畫像也交到眾人手中。“現在就等鍾二魁落網了。”何言心裏美美的想著,仿佛看到了自己前程似錦,心情格外不錯。
……
林間小道上,鍾老爺子一人二馬飛馳著,這一路日夜兼程,馬歇人不歇,隻用十幾日便趕到上京城境內。越靠近上京,越是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離開上京二月有餘,不知這當中又發生了些什麼。按道理,謀逆主事人被誅,接下來便是清除餘黨。可是一路行來,多方打聽,上京並未傳出什麼動靜。“可能是心裏有鬼,自己多慮了吧。”鍾老爺子自我安慰道。
因擔心進城被人認出,回程途中還在小鎮上拾掇了一番,胡子剃短了,頭發也刮去了一部分,遠遠看起來與之前大不相同。為了不引人注目,順便把馬兒賣了一匹,靠近京城時故意放慢速度,閑適的讓馬兒踱起步來。
鍾老爺子知道,此番對蘇家發難之人不會就此罷休,自己絕對在餘孽之列。消失兩月之久,肯定引人懷疑,但是當時事出緊急,並無萬全良策,行至今日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無論如何都不能前功盡棄。欺君之罪非同小可,如若事發,不僅是自己,蘇桓,鍾家,甚至是李家也要被牽連其中。
子長子鍾曆在軍伍之中曆練,官職不大。二子鍾明在家,專心讀書博取功名,三子鍾雲最為頭痛,頑劣不堪,每日遊手好閑,無所事事。想到他們三人都遠離朝堂,無論對誰都毫無威脅,事發之時自己扛下所有,應該不會波及家人吧。
正想著,前方小道上出現五人,為首之人正是何言。何言每日四處巡查,今日剛好到得此處,但見一人一馬緩緩駛來,身位英王鷹犬,為殿下效勞多年,眼睛何其毒辣,一眼辨認出來人就是自己等待之人。
何言走上前去,牽住馬韁繩,拱手道:“鍾老爺,恭候多時了。請吧!”
鍾老爺子心中一震,知道來人不善,隻不知是何方勢力,自己一番打扮竟然全部白費。老爺子故作鎮定,疑惑道:“這位小兄弟,咱們不曾見過吧,如何稱呼?要請我去哪裏?”
“再下何言,現在咱們已然見過了。英王殿下有請。”何言炯炯的盯住鍾老爺子,似乎想從老爺子臉上尋到一些蛛絲馬跡。
鍾老爺子心下大駭,這般快嗎?何以殿下要直接見我?看這稍顯客氣的樣子定是還沒有真憑實據,心念電轉間老爺子推脫道:“承蒙殿下召見,老夫感激不盡,隻是老夫從外歸來,風塵仆仆。如此這般恐對殿下多有不敬,還請容我回去更換衣物,稍微拾掇一下,免得汙了殿下眼睛。”
“不必了,殿下已經恭候多時。再等?隻怕殿下發怒,你我都承擔不起!”說罷,對身邊一人耳語幾句,便拉起韁繩往前走去。
看著那人飛快離去的背影,鍾老爺子心裏慘笑道:“好一個請君入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