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明見此情景,知道父親必然有事,於是讓弟弟鍾雲帶著孩子們去門外玩耍,自己想要了解發生了什麼事。
“父親,為何多日不見,你會在此處?爻兒呢?為何不見爻兒與你一起?”鍾明急切的問道。
想到已經慘然離世的孫子,又看看自己和鍾家人目前的處境,不禁心中悲涼。聲音顫抖道:“老二,我問你,如果為父做了對不起你們的事,你會原諒我嗎?”
“父親何出此言?父親大人如此做,自然有該如此做的道理!若是因為遵循道義而對不起我們,自當原諒。”鍾明大義凜然的說道。
“若是因為這件事,家族覆滅呢?”
“那要看什麼事。能讓家族覆滅,肯定是大事,我能想到的自然是跟護國公一事有關。”
鍾父點點頭,“是與此事相關。謀逆一事本就子虛烏有。。。”
“父親,不必說了。”鍾明看看門外,“咱家跟蘇府關係密切,鍾家能安然到今天已是令人詫異。今次來此,見父親情狀,已大概猜到結局。謀逆一罪,隻要沾染向來都是抄家滅族。父親所做之事必然與宵小所望有悖,或是君臣大義,或是君國大義,或是人倫大義,即為大義而死,何足道哉!”
“好啊!好啊!”鍾父拍拍兒子肩膀,欣慰道:“明兒如此深明大義,為父甚是欣慰!為父此番確是為國公之事,隻是。。。隻是世事難兩全啊!”
“父親,孩兒雖是一介讀書人,即使尚未考取功名,聖賢之書還是讀過幾本的。大丈夫行事但求無愧於心,殺身成仁,舍身取義,豈不痛快!”
鍾父聞言,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聽見外麵的吵嚷聲,說道:“明兒你也去吧,看著他們點。此處不可太過吵鬧,我想靜一靜。”
鍾老爺子回身坐回椅子上,苦笑道:“蘇大哥,看來不久我們又能見麵了。李老弟,你可要保住大哥最後的血脈啊,此子將來必定不凡,今日之舉不知能否換回他日的沉冤得雪。”
……
一連七日,鍾家人都在一方小院內活動。期間何言來過多次,每次問鍾老爺子問題,老爺子都閉口不答。鍾家其他人又不知老爺子行事底細,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來二去,何言煩躁不已,幾次進言請示英王用強都被否決,但是何言看得出來,英王的耐心正在一點點消磨殆盡。
“殿下,那老東西嘴硬的很,這般軟禁怕是沒用啊。一個沒有官職在身的平民,殿下不用諸多顧忌。”
“我倒不是顧忌他們,我是怕紙包不住火。弄得太難看傳揚出去有損王府名聲,父王怪罪下來總是不好!雖說這倔老頭賦閑多年,老狗也有幾顆好牙不是?真被反咬一口也怪疼的。”說完,英王摸了摸手腕。
“殿下,我看那老東西是不會說的。由的他們在此處逍遙不是事啊,還望殿下早日決斷,免得夜長夢多。”
“再等三日,還是不說,這事就交由你去辦吧,不要在府上處理就是了。”
“領命。”何言看到立功的機會來了,稍稍有點興奮,聲音也大了許多。
何言帶了些酒水,走進小院,想跟老爺子喝一杯,看看能不能套點話,結果來了個自討沒趣。臨走時恨恨的說:“再給你們三日時間,還是這般冥頑不靈,別怪我辣手無情。”
鍾明向老爺子道:“出門前我交代管家,如果多日不回,可去府衙報官,不知道有沒有用?”
“別指望了,府衙不可能插手王府的事,即使知道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三日後的夜裏,鍾家人被綁起來,嘴裏塞上布團,分三個轎子抬出城外。在城外的一處莊園中,何言把幾人領進一處房間,房間有地下室,地下室內是一排牢房。牢房外的空地上擺滿了各種刑具。幾個孩子見此情況紛紛大哭,鍾雲也是哆哆嗦嗦狀若篩糠。看向父親顫聲道:“父親,有什麼事你就說了吧!就算不為自己也為幾個孫兒考慮啊。”
何言見剛到這裏就有人招架不住,頓時開心至極。“老爺子,您這幾個孫兒細皮嫩肉我可下不去手啊!”
孩子聞言哭的更大聲了,大喊:“爺爺救我,爺爺救我。”
鍾老爺子見狀目眥欲裂,大喊:“匹夫!老夫在此!嚇唬幾個孩子算什麼本事!”
“別急,是要衝你來的,不過事情隻有你知曉,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交差啊。”
言罷將鍾家六人分三個牢房關好,鍾明,鍾雲一間,三個孩子一間,鍾老爺子單獨一間,關在五人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