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 章 背叛(1 / 2)

晚間幾個獄卒模樣的人抬了一個火盆過來,火盆中的木炭燒的通紅,木炭上是盛滿水的銅壺。不多時,銅壺水開,壺嘴嗚嗚的響起來。

何言在空地上來回踱著步,時不時看向被囚禁的幾人,仿佛一尊瘟神。除了老爺子和鍾明,其他人都恐懼的縮在角落,不敢出聲,生怕被揪出去。

瘟神看向鍾明,見他沉著冷靜,便說道:“這位公子好氣魄啊,跟你老爹有幾分相像,不知嘴巴是否也跟他一樣硬?”

獄卒把鍾明帶出來,綁在柱子上。何言問道:“告訴我,你老爹是哪日離的家?我知道有些事情你老爹沒告訴你們,但是這個你是有答案的。還有,平日和朝中哪些官員有往來?這兩個問題不難回答,說出來便可免受皮肉之苦。”

鍾明頭一偏,一副任憑處置的模樣。何言鼓掌笑道:“有骨氣。”又轉頭看向鍾老爺子,“老頭子,問你幾個問題。蘇桓現在何處?當日蘇府被圍,蘇家謀逆罪名成立是誰從皇宮傳遞出的消息?又是誰傳進蘇府?我可沒那麼好糊弄,蘇家人不知罪名已成,斷不會行如此慘烈之事。三個問題,每個問題十鞭子,回答一個少十鞭。你瞧好了!”

言罷,從牆上取下皮鞭,朝鍾明走去。鍾明閉上雙目,大喊道:“來吧!狗東西!”

剛喊完,“啪”的一鞭子被抽在臉上,頓時一道血槽出現,鮮血立時淌了出來。鍾雲在監牢喊道:“爹,你快說吧!再不說二哥要被打死了!”

鍾老爺子此刻牙關緊閉,麵上已是老淚縱橫,卻是不發一言,死死盯住何言。

“很好!確實有骨氣!”接著又揮出皮鞭。十幾下過後,鍾雲身上早已皮開肉綻,血肉模糊,渾身上下像個血葫蘆一般,慘不忍睹。

何言坐下喘氣,喝了口茶,吩咐一個獄卒去尋些吃食來。那人領命去了。剛要起身繼續用刑,地牢的門被打開,兩個衛兵模樣的人,押著一個壯碩的中年漢子走了進來。那人雙手被綁在身後,腳上帶著腳鏈。見人已帶到,衛兵交代幾句便回去複命。

漢子抬眼打量著被綁之人,一看之下暴怒不已,跑過去聲嘶力竭的喊道:“鍾明,鍾明,是不是這個狗東西把你傷成這樣的?”說完瞪著何言。

“大哥!”鍾明無力的喊道。

聽到鍾曆的聲音,鍾雲和三個孩子都跑到囚牢邊緣大喊:“大哥,爹爹,大伯。”一時間哭喊聲不絕於耳。

鍾曆這時才注意到稍遠處的牢房內還有別人,連忙跑過去,看到鍾老爺子也在,急忙喊道:“爹,這是為何,為何啊?”

鍾老爺子閉目不答,隻是搖頭慘笑。鍾曆又跑到對麵囚牢跟子侄一一相認,看到鍾雲,連忙問:“二弟,這是哪裏?為何你們都在此處?到底犯了什麼事?”

“大哥,我也不知啊!爹爹什麼都不肯說!”鍾雲哭泣道。

鍾曆背過身,靠著囚牢的門滑坐在地,嘶聲喊道:“想我鍾曆從軍二十載,這麼多年舍身忘死,一心為國,到頭來鍾家卻落得如此田地!”呼嚎同時,背著的手向鍾雲勾了勾,鍾雲會意,也蹲下哭到:“大哥,你就勸勸爹爹吧!不然鍾家就完了。”

鍾曆到底從軍多年,經驗老道,被綁之時見對方來曆不明就一直提防,一路走來縛手的繩結被他解去大半,繩頭抓在手裏,夜裏光線昏暗,並無人察覺。此時鍾雲反應過來,邊哭喊,邊偷偷解開繩子。

何言品著茶,欣賞著這出人間慘劇。獄卒怕鍾老爺子自戕,早已把老爺子捆了個結實,一隻腳還被鐵鏈鎖在地上,防止他撞牆。鍾明一個文弱書生手到擒來,此時已是氣息奄奄。鍾雲弱不禁風,軟弱無力,三個孩子更是不足為慮。雖未曾料到鍾曆會來,不過鍾曆雖然勇猛卻被縛雙臂,腳鐐加身,翻不起什麼波浪。想到此處完全由自己主宰,何言並不慌忙,還在思忖吃食怎麼遲遲未送來。

鍾曆繼續握住繩頭,起身假裝打量牢房,似乎想判斷出這是什麼地方。

“不用看了,問問你爹他們從哪兒來不就知道了?”何言對茶水吹著氣,含糊道。

“不管你們是誰,私設刑堂之事早晚暴露,到時你們自會像我今日這般。”

鍾曆瞅準何言喝茶的時機,抖散繩結,一手抓起一杆長釺,一手抄起一把鐵鉗大力朝何言擲去,整個動作一息之間完成。何言哪裏料到會有這出,堪堪躲過鐵鉗,卻被滾燙的茶水澆了一身,燙的齜牙咧嘴,狼狽不堪。不等何言穩住身形,鍾曆已欺身上前,長釺直搗,淩厲攻勢下,縱使何言身手了得也不敢硬接,何況自己今夜審案並未攜帶武器。電光火石間,何言也顧不得許多,飛身退到一獄卒旁邊,將其推擲過去,又去抓另一名獄卒,兩獄卒眼見性命有虞,隻得拚命抵擋。趁著空檔,何言連滾帶爬逃出地牢,奔去呼叫支援並尋回自己的武器。兩個獄卒哪裏是暴怒之下鍾曆的對手,幾個回合便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