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 章 拜師(2 / 2)

三人行了一個多時辰終於回到了逃難之地,不多時便尋到躺在血泊中的譚叔和倒在地上的鈴姑娘。青青還一遍一遍呼喊著小花,聽到熟人的呼喚,小花從遠處跑來,一下跳上毛驢,鑽進青青懷裏。雖說何言是看到小花引起的懷疑,可是沒有小花未必四人就不會被識破。當時蘇譚二人是乞丐穿著,雖然收拾幹淨了,但跟青鈴二人富家小姐女仆的著裝還是相去甚遠,雖然二女躲藏多時衣物髒汙,質地做工是看得出來的,何況能跑上緩坡,後來跳下遇到老道,也多虧小花引開追兵,二人早已將小花視作半個親人了。

看到地上躺著的二人時,蘇桓和青青姑娘忍不住痛哭流涕。尤其青青看到鈴姑娘時更是嚎啕大哭,聽的隻讓人魂斷神傷。

青青姑娘不滿一歲便被抱來了李家。當年家鄉發泥石流,青青一家被埋,是鄰居拚了命才將青青刨出來,青青的娘親咽氣前告訴鄰居姨娘家地址,鄰居才將青青送到李家。來李家後一直都是鈴姑娘負責照看,所以青青從小就跟鈴姑娘格外親近。此時青青哭得幾乎暈厥,可知是有多麼傷心欲絕。

蘇桓想到李家眾人屍首,老道卻回絕了他。“你現在回去業城恐怕凶多吉少,無人收拾的屍首,府衙會交給義莊處理,等你以後有能力回來時,再遷走便是。不是急於一時之事。況且你現在又無田地,能安葬在哪裏呢?”

“徒兒明白了,謝謝師父教誨!”

蘇桓自知師父說的在理,便不過多去想。

三人將譚叔,鈴姑娘屍首分兩趟運到一處空地上,分別點上柴火,二人火化後的骨灰裝入諸多竹筒。回到李鐵匠之前購置,用來藏匿蘇桓的小院中,將骨灰騰入空壇,埋入院中。蘇桓用心的分別在木板刻上字跡,譚殊同之墓,鈴姐姐之墓。蘇桓和青青很遺憾並不知鈴姑娘真名。老道感歎,可憐一個鮮活的妙齡女子,就這樣殞命郊野,死後連名姓都不曾被人記住,便化為一抔黃土,當真人命如草芥啊。

蘇桓和青青在墳前磕了三個頭,並約定以後一定會回來看望二人。蘇桓關上小院,鎖了木門,跟隨師父去了。

話說何言眾人,眼見蘇桓跳下,不得已隻得繞路到崖下去尋。人生地不熟,留在密林的馬匹繞了半天才尋得。一行人左找右找總算找到懸崖下的小路,又不能確定是從哪兒墜落懸崖,眾人隻得分兩撥來回尋找。說來也怪,莫說屍首,血跡也沒看到。眾人隻當二人屍首被野獸叼走,血跡又被風沙覆蓋,可是當日並無風起,當真詭異至極。

何言左思右想,雖然發現蘇桓時自己興奮異常,所幸全程並未以“蘇桓”二字呼喊那孩子,否則木箱之內的謊言早就不攻自破了。想到這兒,何言朗聲道:“算了,不過是多年前一位仇家子嗣罷了,反正已經死了,不管他了,咱們繼續趕路。”

可憐沒有馬匹的幾人,隻能蹲坐在馬車後的木箱之上,聞著令人作嘔的味道,苦苦捱到下個城鎮再去購馬。

蘇桓跟在老道身後,默默走著。回想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從國公府的小少爺,到逃難寄人籬下的少年,那些幫助自己的人一個個離去,自己連最後一麵也沒見到,有的連名字也不清楚。我真的值得他們舍棄性命嗎?以後我要怎麼做才能對得起他們的付出呢?或許該像師父說的那樣,先立下一個像樣的誌向,努力去實現,實現的過程中再順道報仇吧!可是,什麼樣的誌向才能不辜負那麼多人的逝去呢?我一定要跟師父好好學本事,保護好青青,小花,還有自己。逃命時鈴姑娘告訴我,追我們的人就是何言。看樣子何言是準備回京複命,沒抓到我就準備回去,想來是找了頂替我的人。按道理我現在是安全的。可是蘇桓,鍾爻這兩個名字已然不能用了,不久上京城的通告就會發往全國,那上麵應該會出現這兩個名字吧!別人問起,我應該叫什麼呢?再換個名字嗎?實在不想!

一邊走著,一邊任這些念頭在腦子裏亂轉。青青發現蘇桓走神,坐在毛驢上抱著小花扭頭問道:“爻哥哥,你在想什麼呢?”

“哦,沒想什麼!胡思亂想而已。”說完尷尬的笑了笑。

青青聞言對蘇桓做了個鬼臉,“略略略略略。”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好似沒有什麼傷心事在能在她身上停留一炷香。

到底小孩子心性,親人的逝去對青青而言並不能真正理解,好像那些人都隻是暫時離開看不到而已。親人亡故那種深沉的痛楚不會隨時間的流逝而消失,隻會伴隨她一起成長,從心底滋生彌漫終其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