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謝音在沈秉洲冷漠的語調裏如墜冰窖。
甚至在他攬著江依月離開接待室後,她竟然心裏還有那麼一絲絲的期待。
期待他能念在兩人過去的感情上,幫她說一句話。
六月正值雲城的雨季,窗外的雨淅淅瀝瀝,謝音跌跌撞撞的離開警廳。
映入她腦海裏的是母親冰冷的屍體,以及江依月嘲諷欺淩的嘴臉。
唯一的親人被人害死,犯罪者卻逍遙法外,她沒辦法不恨。
可她的恨意贏不來公正。
警廳正門外停著一輛邁巴赫,謝音抬眼便看到雨傘下的男人。
何錚恭敬撐著傘,沈秉洲打開車門,讓江依月先坐進去。
他坐到車裏時,何錚準備關門,沈秉洲的視線隔著半開的車門看向站在雨裏的謝音:“傘給她。”
何錚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好的沈董。”
謝音並沒有接過那把傘,而是越過何錚,跑到還沒有關上的後座車門,看向裏麵麵容矜貴的男人。
雨水順著眼淚落下來,謝音努力調整著呼吸,不管自己現在有多麼狼狽,哭著說:“沈秉洲,我求求你…看在我們在一起三年多的份上,能不能幫幫我…”
“我媽媽無辜枉死,隻要…隻要你跟雲城警廳的說說一聲,讓他們重新立案調查好不好?我求求你…”
“我求求你,隻要你肯幫我,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沈秉洲抬眸望著她臉上的淚,顫抖的身體,心口處湧出一陣陣刺痛,但也隻能麵不改色轉頭命令何錚:“開車。”
“好的沈董。”何錚關上後座車門,將傘放在謝音身側,聲音很低:“沈董有難處,您別怪他心狠。”
“保重身體。”
何錚說完這些話後,就快速坐上了駕駛座。
邁巴赫緩緩駛離,謝音失魂落魄的走在雲城的街道上。
隻怪她那時候太年輕,二十出頭,還沒有踏入社會的小姑娘,心思單純,又被沈秉洲精心嗬護了幾年,就以為有情飲水飽,期待著愛能戰勝一切,對那些世家大族的恩怨糾葛全然不懂。
那日雲城冰冷的雨水打碎了她很多的幻想和回憶。
母親的枉死更是給她上了鮮血淋淋的一課。
邁巴赫的後座,江依月經過剛才一遭,還不忘煽風點火道:“你剛怎麼不下車安慰安慰啊?美人哭的梨花帶雨的,我都有點心疼了,要不你就幫幫她,大義滅親唄。”
沈秉洲冷冷的笑了一聲,點了一根煙,視線落在她精致的臉上:“江依月,最近京州的巡查組來江州了,你少作點事,對兩家都好。”
“我作?”江依月怒目瞪他:“沈秉洲,我們兩家的聯姻早幾年前就開始提了,你遲遲不肯答應,還偷偷養了個情人,你當我不知道啊。”
“京州就那幾所大學,消息傳得那麼快,你知道學校多少人等著看我笑話呢?”
“你別忘了沈秉洲,這樁婚事是你們沈家老夫人親自上門求來的,是你們沈家有難,要靠著這個聯姻撐門麵,不是我上趕著嫁你的。”
“我父親也是昏了頭了,非讓我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