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與“活”的概念:
人們之間經常會互相問候:最近怎麼樣啊?其實是最近生活的怎麼樣?或者還有的人問:生活的還好嗎?
生活,是一個份量很重的詞語。中央二套的一個欄目《生活3·15》用的也是這個詞語。生活中,我漸漸發現這兩個字組成的詞語可以作為兩部分來理解--“生”和“活”。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就好像過去人們常說生不如死。雖然肉體還在,尚有一息,但是靈魂卻早已不在了,所以就失去了繼續生存下去的意義。“生”,我理解成沒有死,即便是“生”。“活”,我理解成活的充實,活得有意義,活的清白,明了,才能稱之為“活”。
我最“大”的一門課:自從來美國求學的那一天,我每天都在修一門最“大”、份量最重的一門課--就是生活,並且怎樣生活。在網上,我時常和在國內即將或打算要出國留學的朋友們說:“出國留學和出國旅遊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說是截然不同,就可以看成根本不同。”尤其是對於那些從未離開過家門的學子,更是一個極大的挑戰、學習以及妥協的過程。
出國旅遊,大部分的人絕對是跟著旅遊團走一圈。若是在美國不認識什麼親戚,誰能獨自幾個人跑到外國來自助遊呢?先不說走丟的問題,起碼存在語言的問題、生活習慣的問題,還有簽證的一係列問題。沒有一定高尚情操的人,是不會選擇這條路的。跟旅遊團,說白了就是享受一番。車到地方,願意下去看就下去看一眼什麼有象征意義的標誌或建築。累了就留在車裏睡大覺,等著一會兒到飯店吃飯。旅遊團是短暫的,最長的又豈能超過兩個月?那兩個月的時間,從團裏的領隊,到團裏的解說,還有人們相識和了解的一個過程,剛剛混熟,在一起打會兒牌,聊會兒天,就該踏上回國的征程了。最後就是處得還比較好的幾個留下彼此間的聯係方式,不舍地離開了,這就是旅遊團的日子。在這段時間裏,我們保持一個對國外陌生的不了解的心態。無論是什麼事情,什麼東西,我們都持有一顆探索的心。因為我們沒見過,到哪裏都覺得新奇,到哪裏都覺得好玩。我們會互相之間詢問,彼此間講出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笑話,盡管有些很幼稚。但這就是旅遊,我們並不了解,並沒有走入當地人真正的生活當中去。其實我們這一程旅行所留下的印象,是不成熟的,是表麵的,甚至是無知的。
直到有一天要在這裏長期生活了,才能深入地、一點一滴地了解當地的文化和風土人情。之前旅遊團帶你走過的環球影城,你會想到原來那麼多著名的電影就是在這裏拍攝出來的啊,我去過那麼著名的地方啊。待你天天在這裏生活了呢,離你隻有半個小時的路程的時候了呢?它對你來說,就隻是一個公園而已。我這麼說,是因為你看事物的角度變了,性質變了。出國留學,是一個開闊眼界,了解他國文化,和學會生活的一個過程。而跟旅遊團逛的時候,有人安排你的吃飯問題、住宿問題,每天專車帶著你到處轉,有人給你講解,有人安排你的行程。所有你需要做的,唯獨就是按時起床,照幾張好照片,買些適當的紀念品,有人哄你開心。因為你不開心可能會投訴他,更可怕的是你有意離開集體,領隊就很有可能被解雇。
自從來到美國,我妥協了很多事情和想法。憑借旅遊時幻想出來的膚淺的畫卷,使我不得不接受一個強烈的反差。我漸漸發現,最重要的是我必須學會生活,把每一天過得充實,有意義。
我清楚地記得,第一次會計考試,我竟然得了64分。我詫異了,但是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我習慣了,我接受了。一個青年人的意誌就這樣一點一點地消磨掉了,盡管他從來沒有放棄過。
第二個學期的會計課,也是同樣的情況,我的得分並沒有什麼長進。我妥協了這一切,像大部分人說的,會計不簡單,不簡單是因為我們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一個概念。但是一次考試深深地教育了我。十六章的考試,幾乎是這個學期最簡單的考試。在發回我們的成績時,老師在白板上給出整個班級的考試情況:從90-100的就占了21人,80-89的又占了十幾人。接下來的範圍就變成了個位數。我坐在下麵很是忐忑不安,然而最後的答案更是令我忐忑不安。我竟然得了68分,這是我不可接受的分數!我竟然是班級倒數第十!我坐在位置上,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動。我呆呆地凝視著手中的試卷。我問自己:“這是你嗎,施禹丞?”我清楚地認識到,這是一個我絕不可以從心理上接受的結果。我可以不學,但是我隻要坐在這裏,就不可以做“差”的。當天晚上,我給老師寫了一封電子郵件,請求一次補考的機會。老師考慮到會計是我的專業,同意給我一次補考的機會。為了不讓自己和老師都失望,在去往他的辦公室之前,我簡單地複習了一下。到了辦公室,老師給了我將近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來答,我隻用了半個小時,就檢查完畢了。如果這次的分數沒有發生根本性的改變,我就幾乎投降了。老師問我答得好嗎?我說希望吧。他判卷時,我的心在蹦蹦直跳。直到他說很好,很好。我的心才得以平靜下來。我隻錯了兩個空,得了95分。這是一個多大的改變啊。我似乎突然間明白了為什麼初中的數學老師說我腦袋聰明,隻是不願意動而已。因為我自己十分清楚我花了多少時間和精力在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