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萬金笑得溫和:“哪是公子我小心眼,我隻是好心請他們住一住而已。”
緋衣侍女隻是笑,擺明了不信:“青岩小道長就算啦,遇上無爭道長,您可收斂一二吧。”
沈萬金笑著牽過了話題,仔細看了看峨眉玉衡師太不遠萬裏送來的信,有些哭笑不得。
——附著峨眉紅葉的信紙上隻有短短一句話,卻透著峨眉玉衡師太一貫的命令口吻。
先前的緋衣侍女忍不住看向那枚檀木盒,好奇道:“公子,玉衡師太送了什麼來啊?”
沈萬金皺著眉看著那張信紙,好奇的將手伸去:“我也不知,玉衡信裏隻叫我小心無爭,畢竟他是木難的徒弟,難說知道些什麼。這東西……她隻說是我上次丟她那兒的。”
緋衣侍女一雙大眼眨了眨,忍不住就伸手替沈萬金開了盒子:“這是什麼呀?師太這樣說,我倒是好奇了。”
沈萬金自然也好奇了,他上次往峨眉還是去年夏天的事,一年了也不曾發現自己丟了什麼,玉衡會送來什麼?
緋衣侍女打開了盒子,撩開了罩在上麵的藍紗,當藍紗下那一套淡藍色的道姑衣袍出現在陽光下時,頓時一個沒忍住就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尤其是在那身完備的道袍上,甚至還整整齊齊的疊著一件白梅肚兜。
沈萬金望著盒裏有些吃驚,如白玉雕砌的手指撚起那件繡工精良的白色肚兜,沉吟片刻道:“還是玉衡會過日子,深怕我被武當借錢借得一文不值,特意送我點衣物麼。”
“公子別裝了,你當我不知道這是您在峨眉穿過的麼?玉衡師太是嫌棄您呢!”調笑完主人,紅衣侍女卻是轉了轉靈動的雙眼,笑容燦爛接著道:“不過我看這是玉衡師太這也是在好心提醒公子。心別太寬,外麵可不知有多少人正虎視眈眈盯著您呢。那些武林人單為了錢都能做出讓無爭道長來這種事,要是——您還是小心些好。那些愛捉弄人壞習慣也收一收,他名聲好,鬧起來了,恐有意外。”
沈萬金隻當沒聽出紅衣侍女的言下之意,合了信紙,挑眉道:“這話說的,你是覺得你家公子不如他?”
“怎麼會,公子是我家公子,無爭道長可不是我家道長。”
說著紅衣少女咯咯笑著將肚兜收好,衝沈萬金眨了眨眼:“我回頭可要問問柳綠,公子在峨眉穿這套時美不美?可有迷倒一兩個位青年才俊?”
“看來我真是太慣你了,越發無法無天,連公子我也敢編排了。”沈萬金屈指敲了下紅衣少女的腦袋,“玉衡也是,這種東西怎麼能送,被別人看見了隻會以為是她貼身衣物,那時她就是一百張嘴都解釋不清。”
“玉衡師太才不用解釋,誰敢編排她呀。公子您當玉衡師太和您一樣呢。”
麵對自己侍女的嘲笑,沈萬金摸了摸鼻子不說話。他眯起眼遠遠眺望去,約見綠提楊柳間緩緩走來一抹白色的身影,他忍不住揉了揉眼,那抹身影卻又消失不見了。
“桃紅,你看那是不是柳綠帶著誰來了?”
緋衣侍女聞言墊著腳尖看去,嘴裏還不忘吐槽沈萬金:“公子你自己都看不清,更何況我呀……哎,好像真是柳綠,柳綠她後麵那是誰啊?”
沈萬金再次凝神一看,伸手啪得一下合上了蓋子,塞進桃紅手裏——
“去,把東西收好罷,討錢的大道士臨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