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查人的工作是李洱帶著三名學員負責的。他因為不方便開口說話,總是跟在三個學員的後麵負責記錄。今天的訓練量有些大,這群學員們好些都是死氣沉沉地趴在床上,有一聲沒一聲地哼著。
李洱看著他們,有些眼饞,他自己也想上場。可偏偏劉主任把他安排成後勤,他每天也是從早忙到晚,運動量也不小,但沒法像這群學生一樣撒熱汗。在帳篷裏檢查了一圈,發現其中一張床上沒人。
李洱快步走過去,看見全身上下隻穿著一條四角褲的學員躺在床底下呻-吟,“左腿抽筋了……哎呦……”
李洱看著他臉上猙獰痛苦的表情,半蹲,將他的左腳掌握在手裏,扳住前腳掌用力伸直他的左腿,在拉長的同時,舒緩肌肉的痙攣。等學員的聲音小下來,李洱又幫他捏了幾下,鬆開他站了起來。
鄭沄終於從抽筋的左腿裏複活過來,爬過來,拿了自己的毛巾過來給李洱擦手。李洱接過來擦了手,將毛巾還給鄭沄,然後接過他的考勤本離開這間帳篷繼續去下一個帳篷裏麵檢查人數。
鄭沄有些鬱悶地撓著頭,問身旁的同學,“這人是誰啊?以前怎麼沒見過,而且查了一星期房了都沒見他說過話。該不會是個啞巴吧?”
其他人也搖頭,說,“不認識。本來以為是其他班的學生,可沒見過他參加集訓,等會兒班長回來你問問不就知道了。”
鄭沄點點頭,沒再說話。
等他們班長查完房回來,鄭沄鬼鬼祟祟地摸上他們班長的床頭,“喂,班長,今天給我拉肌肉的那小子是誰啊?”
班長查完房,累得快虛脫了,躺在床上無力地回道,“別小子小子的叫人,他是學校新聘的老師,槍械科的新人。不過沒讓他派上用場,一直在後勤部。”
“我操,不會吧?丫看起來比我還小呢,竟然是老師?再說學校怎麼會聘一個啞巴當老師?”鄭沄覺得難以置信。
班長在鄭沄頭上敲了一下,“滾去睡覺。李老師不是啞巴,隻是聲帶做了手術最近不方便說話。”
“李老師?班長,他叫啥名字?”
“李洱。”班長的聲音越小越小。
鄭沄還在扒著他們班長的枕頭,小聲嘀咕,“哪個耳?”
班長憤怒地推開鄭沄,“就我們來時路過的那片洱海,同一個洱字。”
鄭沄打聽完畢,終於心滿意足地滾回自己的床上睡覺。
第二天吃晚飯的時候,鄭沄專門尋找了一下李洱的蹤跡。李洱正蹲坐在草地上跟幾個後勤部的同事在喝粥。他打了飯,也不去跟他們班的同學一起吃,蹭蹭蹭地跑過去蹲在李洱旁邊。
對於突然跳出來的鄭沄,李洱沒多大的反應,繼續喝粥吃饅頭。
鄭沄熱心地開口說,“李老師,你怎麼隻喝粥不吃菜?”
說著,他把自己打來的菜放在兩個人中間,說,“我們一起吧。”
李洱覺得很怪異,皺了皺眉,往旁邊挪了挪。
這時候,正好趕上劉主任下來視察情況,走到他們這邊,看見鄭沄,一腳就踹了上去,罵道,“臭小子!歸隊去!”
鄭沄趴在地上,扭頭看著劉主任,無奈地翻了翻白眼,端著自己的碗碟跑路。
劉主任拍了拍李洱的肩膀,說,“頭一個月給你在後勤部熟悉熟悉,下個月就把你調回隊裏。”
李洱聽了,眼睛亮起來,認真地點頭。
劉主任笑笑,看了看一群吃飯的學員,又問道,“你怎麼招上鄭沄那小閻王了?那小子一向目無尊長,下回他不聽話,你隻管收拾。”
李洱點點頭。
然後聽見一旁的同事開口,“想當年我就被這小閻王整了。我說李子,你悠著點兒,這小子沒事愛忽悠人愛整人。尤其是愛針對生麵孔。”
李洱聽著大家揶揄的調侃,點點頭。
他也知道這個學生,他的綜合成績在這次作訓中一直在前三的。
晚上查房的時候,再見到鄭沄時,李洱便多留了個心眼。但鄭沄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反常的舉動,李洱也就沒說什麼。
查完房,李洱回到自己住的帳篷。拿著床頭的書看了會兒,等到其他的人全部回來了,他便將書合上,閉上眼,捏著偷偷掛在胸前的扳指,想著白璽現在可能在幹什麼,想著距離過年回去見白璽還有多少天,想著等回去了一定要吃頓好的,告訴白璽這裏的飯是有多麼多麼地難吃。
作者有話要說:據說有的妹紙會患婚前恐懼症,俺以此類推,覺得俺患上的可能是完結前恐懼症。
所以,快撒花花撫慰_這個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