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病見真情(3 / 3)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每天還是輸點滴,唯一不同的就是每個星期都要去抽血驗血,做一係列檢查,父親不在身邊,二叔就成了王翼凡的“臨時父親”,王銀利則每天下班後給我帶吃的。

後來王翼凡搬進病房了,有一天晚上,輸完點滴,王翼凡起夜正要起身上廁所,聽見床邊有抽泣聲,女兒就那樣靜靜地聽著母親的啜泣,回想從縣醫院到市醫院,母親好像一個安穩覺都不曾睡過,王翼凡也不知道在醫院每天要花多少錢,偶爾隻聽見過王琳平向父親在電話中抱怨的聲音,還有瞥見王銀利給王琳平銀行卡。

‘‘我現在就是媽媽的累贅,就是因為我,媽媽才會偷偷哭,爸爸也是因為我這個病不得不在外地給我掙錢治病。如果沒有我,有妹妹陪著,媽媽應該也不會孤單吧。’’王翼凡不禁想著。

一個病房加上王翼凡有四個小朋友,大家都都不說各自是什麼病,穿著一樣的病號服,最多也就是媽媽們出去買飯,讓鄰床媽媽幫忙看一會兒。

有天下午一個小朋友不知怎麼了,他媽媽叫過來很多醫生,他被推出門外,然後就沒有回來過了。王翼凡看著空的床位好久,不久,又挪來了一位新病友。

王翼凡發燒暫時控製住了,隻不過還是兩三天燒一次,最嚴重的是發燒到四十一二度,醫生不給開藥,王琳平買來了兩大袋七點半汽水,一個一個冰塊放在女兒灼熱的身體上,馬上化了,不知道換了幾輪,王翼凡醒來已經打上點滴了,從那以後,王翼凡每天要進行二十分鍾的霧化。

病房門口有一個躺椅,晚上王國強就會支開沉思很久,有時候也是王銀利晚上陪床,他們讓王琳平回家,母親怎麼放心的下心扔女兒在醫院,每天在王翼凡床邊趴著睡,一叫就醒。

後來,醫院進了一批藥,隻有一個大拇指大,一瓶2000元,王琳平一點也沒吝嗇,給女兒打了一個三瓶,很神奇的是,自從注射完那個藥,加上平常的治療,王翼凡的身體也在慢慢好轉了起來。然而,王翼凡不知道的是打藥的那筆錢是王國強賣火鍋店的錢,畢竟在當時那樣一個農村家庭,是沒有一大筆錢讓孩子消費這種藥的。

病慢慢地好了起來,醫生建議出去走走,在病床上躺了有兩三個月,突然見到太陽還是有些睜不開眼的,仿佛與這個世界隔離了很久一樣,看著外麵的世界,王翼凡發覺當時來的時候竟然一點也沒注意到市醫院旁邊多麼的繁華熱鬧。王琳平一直在問女兒想吃點什麼,畢竟生病以來,都沒怎麼吃過一頓好飯,每頓飯都是王琳平買來端到床上吃的,王翼凡說了一個又一個,最後還是王琳平做主吃了一碗餛飩,怕病好初愈反複病情便趕快回去了。

回到病房後,房間的電視已經吸引不了王翼凡了,總想到外麵去看一看,她也經常趁王琳平拿水壺打水的時候偷跑出去,但是會快速偷偷跑回來,假裝自己去上廁所回來,不想讓王琳平擔心,但王琳平其實什麼都知道……後來,為了抑製女兒這種做法,王琳平會出去買飯回來給王翼凡買一兩個小玩意,比如玩具,發卡什麼的。

最後一次抽血,雖然已經習慣,但是在漫長的排隊之中,那種恐懼會被無限放大,

天氣灰蒙蒙的,天上還下著小雨,到了出院的日子,其實還是有點舍不得,住了半年的病房,享受了沒有作業,沒有挨吵,母親處處關心的日子,坐上回家的車,不免有些失落。

令王翼凡最失落的還是學校裏的朋友,當時生病的時候是王自廣給孫女辦的休學,時隔半年,之前玩得好的朋友找到了新的玩伴,王翼凡和班級裏的小夥伴生疏了不少,仿佛轉來的外校生。下課,王翼凡就趴在樓梯杆,也有之前的朋友打聽她去了哪兒,但是王翼凡隻給他們說生病了,呆呆地望向遠方。

生命是異常珍貴的,隻有我們經曆過,才會明白,守護生命比結束生命需要下定更大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