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正寒掃了一眼跪地的眾人,心中頓時生出一股無力之感,就算殺了她們又如何,若是嫻雅和孩子不能陪在他的身邊,不過是多了些陪葬的人而已,當下不再遲疑,大步往內殿中走去,什麼不吉利,什麼衝撞龍體都讓它見鬼去吧,若是嫻雅和孩子有事,他隻怕不會原諒自己,本來就虧待了她,若是再有一點不測,此生他又當如何?
宮人本就跪地低頭,等發現皇上往內殿而去的時候已經晚了,因為皇甫正寒的腳已經踏入了內殿中,頓時宮外亂成一團,宮人們都起身想去請出皇上,無奈皇上身邊的大總管黃公公在門口阻攔,出聲道,“不得喧嘩,各自回到原位,皇上乃是天子,天子要做的事又豈是你們能阻攔得了的。”說完看了一眼遠處有些體力不支的柳太醫,出聲道,“太醫還不趕緊進去看著皇後娘娘,若是皇後有事,隻怕你這項上人頭是摘定了。”
柳太醫已如驚弓之鳥,聽到黃公公的話,立馬起身往內殿中跑去,心裏又升起了一股濃濃的不安和慌張,到底是人命關天,不能有絲毫的大意和怒蟒,否則不僅是他的人頭不保,隻怕會連累妻兒。
黃鳴中見柳太醫有些步伐不穩地往內殿中跑去,當下就明白了皇上剛剛那一腳不輕,在皇上身邊十幾年了,若是連皇上秉性都摸不清楚,那麼這個大總管的位置也是時候換人做了,帝後情深,若不是忌憚四大侯府,隻怕那幾位皇子也不會出世,皇上盼了十年的公主,如今就看這一胎了,皇上的毒越來越深了,這隻怕會是皇上最後一個孩子,智善大師說過,這一胎必定喜得公主,所以皇上和皇後一直小心翼翼地保胎,如今眼見就要出生了,卻沒想到會碰到這種事,怪不得皇上會如此失控,畢竟這可是他和皇後的孩子。
殿外的宮人們如今都隻能祈求上天保佑了,皇後那麼賢良淑德,待人寬厚,若是有什麼意外,隻怕這後宮中又是一番驚天動地的爭鬥了。
華麗柔軟的大床上,一個美麗女子正麵色蒼白,神色痛苦地緊緊抓住被單,那上好的錦緞也被她揉變了樣,紅色的被單看不出血跡斑斑,隻是那床墊下卻早已濕成一片,穩婆拿著手裏的血布,牙齒打顫地出聲道,“請皇後娘娘用些力,孩子就快出來了,就快出來了……”盡管她這些話已經說了不止上千次,但她真的是不知道說什麼了,她盡力了,可是孩子還是沒有出來,羊水都快幹了,血也止不住,若水換了平常人家她早就問保大保小了,可是現在在她麵前的當家的皇後娘娘,這個孩子也不知道是皇子還是公主,不論大小,若是有事,隻怕她立馬就會被斬首示眾,甚至於會被淩遲處死,這樣的結果每每看到手中的鮮血就會想起,這也是讓她幾經崩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