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溪暗鬆一口氣,前腳才跨出門檻,便聽到身後的傅博顏嘟囔的了一句“真夠醜的。”她暗暗偷笑,驟又聽到身後的傅博顏說道,“等等,你先留下。”她的眉頭皺了一下,登徒子又想做什麼?
傅博顏叫了一聲便沒理會她,兀自對小子說道:“上次西域的香料商不是送來幾瓶香料嗎?你去拿來。”小子應了一聲“小的這就去。”便出門去了,隨後他這才對朱小溪說道,“你來為我寬衣。”
朱小溪詫異地愣了一下,上前為傅博顏寬衣。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又不是沒見過男子坦胸露背,不過……她看著脫剩下的褲子,臉還是羞紅了。
傅博顏見她愣愣的停下不動,問道:“怎麼不脫了?你沐浴的時候不脫褲子嗎?”
“自……自然是不穿。”朱小溪低著頭,暗罵傅博顏大混蛋,不要臉,雙手就是不肯動一下。
傅博顏瞧著她紅紅的耳根,嘴角邪氣的上揚,以為易容他就不認識她了嗎?“還不快脫?難道你想違抗主子的命令?還是說——你有什麼隱情?”
朱小溪忙道:“小的哪裏有什麼隱情?”
“既然沒有隱情,那還不快脫,等水涼了,你要我洗冷水澡嗎?”
她瞧了眼傅博顏身後冒熱氣的浴桶,這人怎麼這麼多廢話?怕水涼就自己脫嗎!
傅博顏沉下聲音道:“還不快脫?”
脫就脫,不看便是,她閉上眼睛伸出手。就在這時,出去取香料的小子回來了。傅博顏扯了扯嘴角,無聲無息的越過朱小溪,接下小子呈上來的香料。朱小溪摸了空,她皺了皺眉,不敢睜眼,向前跨了一步,腳下不知道踩到什麼,驚叫一聲,一頭栽進了浴桶,濺起好大的水花。
傅博顏大笑:“有趣!”
朱小溪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狠狠地叫道:“你給我等著。”破窗逃了。
小子抬腳便要出去喊人抓人,傅博顏攔住他說道:“不用了,你沒認出她是誰嗎?”
小子一頭霧水地撓撓後腦勺,尋思了片刻說道:“好像有點眼熟。”
傅博顏瞧著窗外的夜色笑了笑,他越來越喜歡野丫頭了。
朱小溪逃回客棧,紫霜見主子一身狼狽的回來,驚訝的問:“誰欺負您了?”
朱小溪無心解釋,此刻她全身癢的要命,她吩咐紫霜趕緊去弄一桶冷水來,越冰越好。紫霜見主子不停的抓癢,又見主子的身上起了很多的紅點,馬上意識到主子是中了癢粉,不敢耽誤,立刻匆匆跑出去準備冷水。
朱小溪全身泡在冷水裏,凍的牙堂打顫,她恨恨地大罵:“該死的……登徒子,我我我……饒不了你。”
事情過去一日,朱小溪又想到整治傅博顏的法子。四更羅響,傅府的房頂出現一條鬼鬼祟祟的黑影,黑影背著一隻鼓囊囊的布袋摸到清閑苑的屋頂,躡手躡腳地掀開瓦片,小心翼翼的探身往屋裏瞧。
朱小溪一身夜行打扮,從瓦縫向屋裏偷窺。床上的傅博顏睡的正熟,有那麼一刻她看的有些癡。她給了自己一巴掌,暗罵:朱小溪你想什麼呢?登徒子再好看,也比不上你的唐惗哥哥好。想到唐惗她不禁覺得心頭難受,晃晃頭,將唐惗趕出腦海,拍拍帶來的布袋,嘿嘿笑道,“既然你那麼喜歡美人,今天本姑娘就送你一袋蛇美人。”
傅博顏警覺地睜開眼,頭頂一團五顏六色的蛇入目,他驟然臉色寒變,立即翻身下床,大大小小的蛇蠕動著掉在被褥上,他的眼角抽搐。
瞧見登徒子臉色大變,青黑交錯十分好看,朱小溪蹲在屋頂捂嘴偷笑:“知道本姑娘的厲害了吧,叫你欺負我。”隨後飛身離開傅府。
傅博顏寒著臉叫人進來收拾,他握緊拳頭,沒想到她這麼狠毒。一條毒蛇掉在身上,他抓起蛇正欲掐死,卻發現毒蛇竟沒有毒囊。他又看捉起幾條毒蛇查看,全部沒有毒囊。看來野丫頭隻是想嚇嚇他,是自己多想了。
隔日,傅府傳出夙寧郡主施粥的消息。朱小溪奇怪,自己哪裏施粥啦?主仆二人趕去一看究竟,傅府門前早已經排起了長龍。
朱小溪站在人群裏咕噥:“登徒子搞什麼鬼?”
她正揣測,忽然聽到有人說:“郡主真是大好人,粥裏還放了肉。”
肉?什麼肉?她吩咐紫霜去領一碗粥,待紫霜領回粥,她撈起粥裏的肉塊嚐了嚐,竟是蛇肉。難怪會是郡主施粥,原來粥裏的肉是昨天晚上她放進登徒子房間的蛇肉。
“可惡。”她恨恨地跺腳,轉身氣呼呼的離開,該死的登徒子,咱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