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說的是,這交杯酒定是要喝。”
“那就讓本郡主親自為郡馬斟上。”朱小溪走到桌前,親自斟上兩杯酒,端起,將其中一杯遞給傅博顏,“郡馬請。”
傅博顏接過酒,端到唇邊,看似不經意的聞過,他笑道:“經郡主之手斟過的酒果然不同凡響。”
朱小溪當即沉下臉道:“郡馬懷疑本郡主在酒裏下毒?那郡馬大可以不喝。按照規矩,新婚夫婦若是沒有喝過交杯酒,就算不上夫妻,傳出去人家會說咱們夫妻不合,夙寧郡馬對皇上的賜婚不滿,皇上龍心不悅,會不會一怒之下砍了郡馬的腦袋,可就不知道了。”
何時新婚夫婦未喝過交杯酒,就不算夫妻?這丫頭哪裏想出來這些無厘頭的說辭?且先不管她的說辭,這酒裏麵的料確是貨真價實,隻怕這杯酒喝下去便如火煉。
“郡馬若是懷疑,本郡主就先喝與你看。”她早服用過解藥,就算喝下放了赤煉的酒也會安然無恙,至於登徒子——哼!就讓他嚐嚐烈火焚身的滋味。
傅博顏擋下她說道:“郡主誤會了,我怎麼會懷疑郡主?隻是這交杯酒,要你我二人交臂喝下才算。”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耽擱時辰。”
傅博雅酒杯送到唇邊,嘴角微微上揚,意味深長的凝視朱小溪。一杯酒下喉,轟然全身火熱,他踉蹌兩步,單手撐住桌沿,暗運內力逼毒,額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朱小溪見傅博顏喝下酒,臉色駭然大變,洋洋得意道:“郡馬是不是感覺全身像火燒一樣炙熱?”
赤煉果如其名,中者全身如在烈火中錘煉,雖赤煉不會致人喪命,兩個時辰後便會不藥自解,但生不如死的淬煉也非一般人能熬得過。之前隻是聽聞,如今身中其毒才知它的厲害,是他太高估自己了。看來要想將赤煉的毒逼出體外,還需多花上些功夫,不過——
“你做什麼?”登徒子突然把她壓在牆上,她駭然大吃一驚。他火熱的氣息吹在臉上,令她的呼吸不由的急促。
傅博顏暫時用內力壓製住體內的毒,故作輕鬆地笑道:“郡主問做什麼?豈不是明知故問?大婚前應該有嬤嬤教過郡主,洞房花燭,自然該行周公之禮。”
朱小溪羞怒道:“放開我,誰要和你行周公之禮?”
“郡主若是不想,臉怎麼會紅的如此嬌豔動人?”
傅博顏的指尖觸在肌膚上火燒一般的炙熱,她莫名其妙的一陣心悸,臉熱如火,惶惶推開他,失魂落魄的逃出房間。
傅博顏笑了笑,沉重的身子滑坐在地麵,以後的日子定不會無聊,且也不能小看了她,今日算是栽在她手上了。
躲在窗外偷聽的紫霜和小子,見主子不歡而散,各自奔向自己的主子。
小子進門見主子氣喘籲籲的頹坐在地,臉色異常,急忙上前問道:“少爺,您怎麼了?”
傅博顏有氣無力地說道:“扶我去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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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第二日,本該是媳婦給婆婆請安,奉上新人茶,小太監福氣卻一早傳來郡主口諭,要傅家人去給郡主請安。
傅老夫人坐在堂內大罵:“豈有此理。”
榮蓉暗自竊喜,一邊安撫老夫人,一邊憤慨地說:“不過是個郡主就這麼拽,這要是公主還不飛上天去呀!我看呀,她是沒把老夫人您當回事,哪有做媳婦的要婆婆去給她請安的?就算她郡主身份高貴,也不該這麼對婆婆。這要是我,鐵定一早就來給您請安了。”隻要那個傲慢的夙寧郡主繼續如此下去,她就可以奪回顏哥哥。
傅老夫人一拍太師椅,瞪著兒子道:“看看你娶的好媳婦。”
傅博顏放下茶,風平浪靜地勸道:“娘,您何必和郡主生氣呢?她畢竟是金枝玉葉,高高在上慣了,她不懂事,您還不懂事嗎?”
傅老夫人抬起手,顫巍巍地指著堂外:“你……你這是在為她說話嗎?”
“娘,您就別生氣了,在這氣能怎麼樣?最後還不是要去請安,您還是放寬心,就先隨了她,您不想兒子與郡主剛剛大婚,就鬧出和郡主不合的傳聞吧?這對傅家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傅老夫人自認是識大體的人,兒子說的有理。她不甘心的氣哼一聲,吩咐丫鬟前往清閑苑給郡主請安。
傅博顏隨後起身撣了撣袍子,家裏的女人多就是麻煩,叫他一個男人夾在中間還真是辛苦,看來傅府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會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