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長孫婧打量著手上的雪狐,沒有受傷的痕跡,驚喜道,“你們從新去抓的一隻?”
“嗯!”少年重重的點了點頭。
“多謝!”長孫婧高興的說道,“阿憶人呢?”
“他受傷了!”少年老實的答道。
“受傷了?”長孫婧眉頭一蹙,這雪狐高傲耽誤不得功夫,立即讓手下的人將雪狐送回柳州為母妃治病,她則是先去探望阿憶的傷勢。
屋內,阿憶正在穿衣服,因為手上的緣故,動作有幾分不便。長孫婧也不避諱的進入,本就在軍營內長大,對於男女之防倒不是怎麼介意,幫他穿好了衣服,同時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的傷勢,歎息道:“你這是何苦呢?”
“本來就是我們不對在先,這是我應該做的!”阿憶嘴上這麼說著,但是眼睛卻不敢往長孫婧的方向看,雖然竭力保持著鎮定,除了沈嫿與四兒他還沒有再一個女子麵前袒露過身體,臉上不自覺的爬上了幾縷紅暈。
長孫婧也察覺到了阿憶的異常,以為他發燒了,將他按在床上坐好,又摸了摸他的額頭,道:“你有些燙,還是叫個大夫瞧一瞧吧,你先等著,我去叫人!”
“等一下!”阿憶下意識去拉長孫婧的手,瞬間又像是碰到了燒紅的烙鐵一般彈了回來,結結巴巴的說道,“不用了……我……我沒事!”
“你這是怎麼了?”長孫婧抱著手臂打量著一下這個越發成熟的小子,英氣的眉毛一挑,“難不成害羞了?小子你才多大啊!”
二十二了,阿憶在心中翻了一個白眼,不知道怎的,被她當成小孩子叫他的心中多了幾分不悅:“我要休息了,郡主先請吧!”
“得了,你也別臉紅了,跟沒見過女人似的!”長孫婧笑道,“留阿肆那小子照顧你我也不放心,我會留幾日的照看一下你的傷勢的!”話落,也不給他反駁的機會,快步離開了。
長孫婧自然是說道做到,沒一會兒就端來了藥,看著這小子羞答答的模樣,跟個姑娘似的,就多了幾分作弄的心思,一隻手撐著臉,懶洋洋的說道:“你的手也受傷了,要不要我喂你啊!”
“不用了!”阿憶立即搖頭,好像真的怕她親自動手喂他一般,幾口將碗裏的藥汁兒喝光了,叫長孫婧的樂不可支。
晚上的時候,長孫婧依舊逗著阿憶喝完了藥,說道:“出去逛逛吧,外麵好像還挺熱鬧的!”
阿憶想了想,沒有反對,跟在長孫婧身後出門了。
這小鎮雖小,晚上還是挺熱鬧的,街上的人不少,買東西的小販也尚未收攤兒。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這時候長孫婧在一家買首飾的小攤前麵停了下來,打量起了一直普通的簪子。
別看長孫婧英氣勃勃的,在人高馬大的阿憶身邊還是有幾分小鳥依人的味道,攤主立即笑道:“小夥子,給娘子買一根吧,這簪子多漂亮啊!”
長孫婧倒是不介意的笑了笑,阿憶卻鬧了個大紅臉,窘迫的說道:“這是我姐!”
“還這沒有看出來!”攤主也尷尬的笑了笑。
放下了簪子,長孫婧與阿憶繼續走走逛逛,到了一家小吃攤兒前,長孫婧摸了摸肚子,對阿憶說道:“餓了麼?姐姐請你吃東西!”
聽到姐姐兩個字,阿憶的臉又紅了起來,為了掩飾尷尬,咳嗽了一聲。長孫婧本來沒有注意到他的情況,他這一咳嗽,倒叫她看了過來,不由得哈哈直笑。
阿憶有些窘迫,轉移話題道:“沒有想到你也會吃街邊的東西!”
“那有什麼!”長孫婧大大咧咧的坐下,“小的時候,雖然王府裏麵吃的是山珍海味,但是那時候我跟平瀾最喜歡的就是偷跑出來,在外麵吃東西了!更何況在軍營的時候有時候還有需要自己動手,比這條件差多的都能幹吃的津津有味!”
吃的差不多了之後,兩人便起身準備回去。長孫婧卻不小心叫桌子拌了一下,好在阿憶及時扶了一把,避免了她與地麵的親密接觸,倒是跌倒了阿憶的懷中。強烈的雄性氣味,還有薄薄的衣服下麵的肌肉的觸感,叫長孫婧突然驚覺這小子已經不是個孩子,而已經長成一個男人了。
臉哄的就熱了,心髒也掙紮著蹦了幾下,這下子,臉紅的換做是她了,她立即將阿憶推開,頭也不回的走了。
阿憶是丈二的和尚,什麼地方惹她不高興了?
長孫婧心中到底還是掛念著王妃的病情,在阿憶的傷勢有所好轉之後,便啟程回了柳州。
雪狐送回了之後,大夫便為王妃配好了藥方,等長孫婧回來的時候,王妃的心絞痛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王妃一直擔心著長孫婧的安危,這下子她回來自然是無比的高興的,不過她在這孩子的眼中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眼前是波瀾不驚,現在似乎多了一些靈氣。
“在路上遇到了什麼事情麼?我總覺得你這一次回來之後有些不同了!”王妃溫柔的問道。
“沒什麼,不過遇到了一個毛頭小子罷了!”長孫婧淡淡的笑了笑,不過在提到了他的時候,腦子裏麵卻浮現了那少年的音容笑貌,眼神也閃了一下。
王妃是過來人,心中立即有數了,問道:“那孩子是什麼人?”
長孫婧如何不知道王妃的心思,無奈道:“你可別瞎想,跟我差著歲數呢,是不可能的!”
“我看不明白的是你!”王妃笑著點了點長孫婧的頭,“這緣分來了,什麼都擋不住,不管是身份,地位,還是年齡!你小心點吧!”
這回來快一個月了,怎麼老是想起那小子的模樣,長孫婧覺得自己快魔症了,煩躁無比。
又是敲門聲想起,長孫婧本來打算安安靜靜的練會兒書法平複一下心情的,又被打擾了,不耐煩的說道:“不是說過不準打擾我的嗎?”
可是敲門聲還是不斷的響起,她大怒,上前開門劈頭蓋臉的就罵道:“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是本郡主的話已經不管用了!”
“熊豹子膽沒有,請柬到是有一張!”
“是你!”長孫婧隻覺得心仿佛停了一下,“你怎麼來了!”
阿憶微微的一笑,說道:“王爺要為他家的小公主辦個生日宴,阿姐讓我來送請柬的!”
“哦?”長孫婧接過請柬看了一眼,道,“不過送張請柬,為何還要你親自跑一趟?”
阿憶沉默了一下,從懷中拿出了一隻簪子,紅著臉遞給了長孫婧,說道:“其實主要目的是送你這個!”
長孫婧接過簪子,這不是那一日在小鎮自己看上的那一隻嗎?她的心頓時柔軟了下來,又幾分苦澀的笑道:“我這一輩子收到了很多的禮物,兵器,兵書,字帖,劍譜,但是簪子還是第一次有人送我呢!”
“你若是喜歡我以後會經常送你的!”阿憶看著她唇邊的苦澀笑意忽然接了一句。
長孫婧驚訝的抬頭看他,問道:“為什麼?”
“我……我……”
“這簪子太醜了,沒有其他的事情了吧?放心吧,我回去參加小公主的生日宴的!”長孫婧快速的說完之後,關上了門。
阿憶在門外咽了一口唾沫,煩躁的抓了抓頭發,頓了一會兒方才離開。
長孫婧打量了一下手中的簪子,走到了鏡子前麵,拆掉了自己的男士發髻,生疏的為自己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然後將這支簪子插上,在鏡子裏麵打量了一番,又迅速的將發簪拔掉,伏在桌上喃喃的說道:“太醜了!”
長孫斐與沈嫿隱居以來,行蹤一向隱秘,不過今日沈嫿的心情不太好,長孫斐便想著借女兒過生日,請幾位故人聚聚。
到了這一日,長孫婧來到了莊園,下了馬車,果然見到阿憶等在門口,她微微一笑,挑眉道:“不會是在等我吧?”
阿憶的眼睛一亮,隻見眼前之人一身女裝,清麗可人,沒有什麼裝飾,發髻之上也隻插著一隻簪子而已。
這時候長孫斐抱著女兒,攜著妻子而已出來了。長孫婧走上前自然而然的握住了阿憶的手,阿憶僵硬了一下,有幾分吃驚。
長孫婧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略微合計了一下,吸了一口涼氣,驚悚道:“不會是我理解錯了吧?”
阿憶急忙搖了搖頭,反過來緊握住她的手,說道:“沒有,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
看著兩人緊握的手,這下子驚悚的人換做這對夫妻了,兩人互相看了看,莫不是在做夢不成?
唯有長孫斐懷中的小人兒憂傷的保住父親的脖子,阿憶舅舅居然不等她長,虧他還經常抱著自己還說最喜歡自己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