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桑羽塵和朱棣的關係進入了冰凍狀態。幾天之後,乘朱棣上朝去了,桑羽塵支開宮女,悄悄從後門溜出蒹葭宮,想要從皇宮北門出去。
侍衛認得桑羽塵,連忙上前施禮。桑羽塵道:“免了,我要出宮去。”
一名統領道:“娘娘恕罪。皇上有旨娘娘不得離宮,末將不敢有違。”
桑羽塵不悅道:“你敢阻攔我?”
統領道:“末將不敢。”跪倒在地將手裏長劍舉過頭頂道:“娘娘若要出宮,請先斬了末將項上人頭。”
桑羽塵氣得說不出話,轉身拂袖而去。
東門也出不去。西門也是同樣。桑羽塵無精打采的走在通往南門的路上,突然聽到有人叫了一聲:“姐姐!”
阿一?桑羽塵驚喜的回過頭來,隻見陳賢、阿一和幾名將領一起走了過來。
眾人上前見禮,桑羽塵讓其他人退下了,隻留陳賢和阿一,看看四周無人,壓低了聲音道:“阿陳,阿一,想辦法帶我出宮。”
陳賢怔了怔,道:“為什麼?”
桑羽塵垂下了目光:“我在這裏待不下去了,求求你們,帶我出去吧。”
阿一沒再多問,看向陳賢道:“老大,咱們想法子幫幫姐姐啊,你給出個主意。”
陳賢猶豫了一會兒,道:“皇上下旨不許娘娘出宮,娘娘請回吧。”
桑羽塵有些心急:“阿陳!正是因為出不去我才找你幫忙的,你怎麼……”
陳賢單膝跪了下去,道:“請娘娘回宮。”
“老大你——”阿一有些訝異:“你真的不幫姐姐?你別忘了,姐姐救過我們……”
“阿一,別說了。”桑羽塵淡淡的打斷了他:“阿陳是朱棣的人,自然不會違抗他的意思,你不要難為他了。”
“可是姐姐你……”阿一不知該說什麼是好:“你不是不喜歡這兒嗎?你……我們……”
“沒什麼,”桑羽塵微微一笑,俯下身去拍了拍陳賢的肩,道:“阿陳,不管將來如何,你始終是我的好弟弟。”
陳賢冷漠的眼神中閃過一抹異樣的東西,欲言又止。
姐姐,對不起!可是阿陳知道,隻有在皇上身邊,您才會是幸福的,所以,原諒阿陳不帶您離開……
姐姐,阿陳希望您永遠開心永遠幸福,您……明白嗎?
“你們多多保重。”桑羽塵靜靜的說完,轉身向蒹葭宮方向走去。
走得很慢、很慢。
*****
*****
第二天早朝時,有諫官出班奏道:“昨日皇後想要私自出宮,微臣請皇上示下,應該如何處理?”
朱棣正在為桑羽塵之事和徐貴妃的病情煩惱,懶懶的答道:“你以為呢?”
諫官道:“據聞皇後不遵婦道,屢次頂撞皇上,兼之生性嫉妒,不能為六宮表率,難以母儀天下,故臣等鬥膽,請求皇上廢後另立。”
朱棣怔了怔,愕然道:“廢後另立?”
諫官道:“是。皇後來曆不明,並非名門望族之女,此其一也;無有子嗣,此其二也;德行威儀不足以服眾,此其三也。有此三罪,故請皇上廢黜皇後,另立賢德。”
朱棣心中不悅,卻沒有說什麼,隻是道:“退下吧。”
“皇上!”諫官又上前一步,跪奏道:“曆代多少君王沉溺美色以至於荒弛政務,足為史鑒,求皇上千萬體察,實為大明之幸,萬民之幸也!”
“夠了!”朱棣終於忍不住發火了,拍案而起大怒道:“你口口聲聲說要廢了皇後,是不是心裏也在想著廢了朕這個皇帝?!這次朕饒你一死,以後再有妄言廢立者,定斬不饒!”拂袖出了金殿,怒氣衝衝的徑往蒹葭宮而來。
桑羽塵正在房間裏靜靜的想著心事,見朱棣闖進來,略略吃了一驚,冷冷道:“出去。”
“出去?”朱棣一把抓住她的肩,切齒道:“你敢這樣對朕講話?”
桑羽塵冷笑:“你終於在我麵前自稱為‘朕’了。朱棣,你真的越來越像個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