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完,被慕容淒冷冷地打斷:“慕容諧?他長得還沒你好看。”
“我……”秦琛噎住,有些奇怪慕容淒的反常。
“受此奇恥大辱,還苟延殘喘,他根本不配是我慕容氏族之人!”慕容淒麵色陰冷,伸手在秦琛白皙的臉上捏了捏,“如果你是這樣的人,我一定不會說要跟你一起死。”
她突如其來的動作使秦琛嚇了一跳,但下一秒,他卻從慕容淒的眼神中看見絕望之情:“你想做什麼?”
“殺了張烈。”這是這麼多年以來,慕容淒唯一對秦琛說過的,語調不冷不熱的一句話。
很難想象一個人如果沒有了所有情緒會是如何?沒有憤怒、悔恨、眷念、貪妄、冷漠,甚至沒有悲喜哀愁。
秦琛站在高聳入雲的上觀樓前,眺望慕容淒遠去的背影,直到該死的視線將她縮成看不見的大小。
“朕把你鎖在上觀樓上,是為了不讓你去見她。”秦琛揚聲說著,風吹得衣袍颯颯作響,也將一切聲音撕扯得低不可聞,“但現在,朕放你走。”
鐵鏈微微挪動的聲音,接著是一陣大笑:“喔,就這樣便放我走?你不怕……”
“楊子該,”秦琛勾了勾唇角,“千萬別讓我振作,我頹廢是讓著你。”
“你怎麼會知道——”昏暗的矮塔中,臨冬一下癱軟在地,“難道她發現了?”
“你這個單相思的人,總是腦子不好使!以她的智商,就算察覺不對勁,也死活判斷不出你是桓蕭王。”秦琛慢悠悠地解釋,“出賣你的,是你身邊的人。”
楊子該聲音中殺氣蓬勃:“……誰?”
秦琛一臉困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真相隻有一個——自己猜咯。”
“秦琛,你別欺人太甚!”
“你的腎……”秦琛重重地咳嗽幾聲,唇角彎起少有的不正經的笑容,“朕沒那個性取向,即使捉到你,也不需要你給朕當麵首。”
“你!”
“我在思考,是什麼讓你隻身一人,不要命地冒險,不為刺殺,也不為任何——就為公主嗎?”
“沒錯。”楊子該坦率承認。
秦琛突然像是覺察到什麼,心裏反複地想:難道高弗離說得是真,我真的是變態,跟我待久了的人都不正常?
比如說——雲竹哀、慕容淒,現在還搭上個楊子該。
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吧。
“你走吧,看好她。”秦琛信步走進塔內,拿出鑰匙為他解開鎖鏈。
楊子該雙眼通紅可怖:“我會讓你後悔。”
“你吃了我的藥,殺了我你也沒救。我相信你是謀大事的人,不會不要命的。”
楊子該正從厚重的鐵鏈中掙紮起身,秦琛猛地拔出腰側長劍,反身一刺,貫穿了他的胸膛:“朕後悔了。”
楊子該瞪著他:“……讓我閉上雙眼,拔出你的劍。”
相傳王侯將相死後若不瞑目,或身體裏帶著利器,將不得轉世。
秦琛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