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樂姁的身影漸漸出現在案頭:“怎麼今天不走?”
“皇後疲憊,我想讓她好好休息。明天再趕路。”秦琛遲疑一瞬,運筆的手一頓,但沒有抬頭。
上官樂姁沒有說話,由著他在這裏消磨時光,倒動了案上擱著的夜宵的主意。秦琛猛地抬眼,上官樂姁幾乎被嚇了一跳:“不行,我得去看看她。”
“葉轉廊,我當初選擇你,就是因為你麵癱晚期。沒想到你連冷戰都不能堅持。”上官樂姁似有所觸動,莞爾一笑。
秦琛回頭朝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眼角卻堆滿笑意。
夜雨連綿,砸在屋簷上的聲音恍惚如一個人絕望地被刺了千萬劍。據傳刀鋒偏冷。
雲竹哀借著明晃晃的燭火看書。秦琛躺在藤床上,偶爾看她一眼,待她視線將來之時又轉向手中把玩的玉佩:“這麼晚了還不休息,隻是為了看書?”
“……”
秦琛突然從藤床上起身,緩步走到她跟前,冷冷地看著她:“你以為,你今晚等我,我現在就能原諒你?”雲竹哀冷淡的目光對上他的眼睛,涼薄的唇想說什麼話回敬,卻被他用力抱住:“要等明天早上才行。”
“你有你的苦衷,我不想知道,”他鬆開她,明暖的燭火和明暖的笑意融合在一起,“天下動蕩,你若能用這些勢力保護自己,我無話可說;但是,你要明白我就站在你麵前。”
雲竹哀似乎真的很疑惑,想了想:“為什麼你說明天一早……”
秦琛一愣,心想這姑娘的情商真是到了一定的境界,隨口胡說道:“現在就和好,顯得我太沒脾氣。”
雲竹哀冷淡反問:“你有脾氣跟一條魚過日子?”
秦琛疑惑道:“本公子溫潤如水,你碰上我,算如魚得水,所以我和你在一起啊,有什麼不對?”
雲竹哀卻突然回答起他的第一個問題:“……你說的沒錯,我這麼晚還不休息,就是為了等你。”
他眼中的秋水忽然泛起粼粼波瀾。
她淡淡地道:“沒有你,在宮中我沒有再跳舞。不是因為我不想跳,隻是覺得我隻有跳給你看時才最開心。”
秦琛猛然驚覺自己原來在臉紅。
這真是個好強的姑娘,容不得被人調戲,一定要以調戲反調戲才不枉被調戲一場。
“我曾經想過把皇位交給雲竹複。”秦琛抿抿唇,卻沒有笑,“但是他想欺負你。我本該想讓你每天都過得想小時候一樣開心,但其實你小時候是不開心的,對嗎?”她靠在他懷裏,點點頭。
秦琛如釋重負地一聲輕笑,聲音懶懶:“那你以後放心對我好,我還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