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皇恩大赦(1 / 3)

以上這些錢穀師爺所辦的事務,除戶婚田土為主之外,還涉及其他一些有關經濟、民生之類的事務。

刑名師爺和錢穀師爺的職責,在有些方麵劃分得並不那麼嚴格,而是互有穿插。有些案件,刑名之事與錢穀之事扯在一起,需加以分辨,才能分清刑名師爺和錢穀師爺各自的職責。對此,清代當過刑錢師爺的王又槐在《辦案要略》中做過洋細的說明。他說,刑名和錢穀案件的區別,必須看那告狀人的意圖,告的是什麼事?如果是爭田地、房屋,討還銀錢債務,買賣產業,納稅驗契等類糾紛,狀子內有一二句活牽涉到鬥毆無傷、賭博無據,以及其他違法事情,並關聯到爭奪墳山繼承權的,都歸錢穀師爺處理。如告的是鬥毆、奸情、詐騙、爭奪墳山繼承權、婚姻以及有關綱常名教等重大事情,訴狀內寫有錢債應該追回、田地產業不清等類情況,應歸刑名師爺處理。至於驛站的錢糧、馬匹、差使,解送糧坰,運輸黃銅及釆買變賣,處理牙行客欠,運銷茶鹽,鼓鑄製錢,以及一切有關錢糧、水旱災情和修理工程等方麵的事情,都歸錢穀師爺處理。如果是驛站傳遞公文遲延,查驗引鹽、硝石、硫磺等過境的票證有疏漏,押解人犯的差役和來往過途的官員生病,監獄人犯和軍流人犯需要解決口糧問題,以及需要追還即將被遣發遠地的人犯的錢糧等事情,總之一切有關巡查歹人、防護治安、整頓風俗、宣揚教化等事,都歸刑名師爺處理。在刑名案件內,如果有需要支付錢糧的案子,應該由刑名師爺開列清單,然後通知錢穀師爺,以便彙總報銷。王又槐又說到刑幕和錢幕的分工還存在一定的地域性。如錢債之事,在很多地區是歸錢穀師爺處理的,但在長江下遊一帶,則歸刑名師爺處理。

征比師爺是專門負責催征錢糧和地丁的師爺。也叫征收師爺,簡稱“征比”或“征收”。“征比”即按照“比期”催征之意。舊時代商業上結算收付款頂的日期叫“比期”,征比之比期即催征錢糧的日期。征比師爺不但要按時催征錢糧、地丁,還要仔細核算所征錢糧、地丁足數與否,有無漏征。

掛號師爺簡稱掛號或號件。其職責有三條。一是負責公私文劄函件如公牘、信件等的收錄、簽發、登記、存擋:這是主要的職責。登記文件,看似容易,實則很難,因為公牘函件既多且雜,頭緒紛繁,很不易理清。“掛號一道,能將公事分得清楚。”二是負責督促刑名、錢穀師爺及時處理公務。汪輝祖說:“詞訟案牘,刑錢多不上緊,全在號友稽察催辦。”號友即掛號師爺。掛號師爺還有協助刑名、錢穀師爺辦公的助手作用。清代名幕萬楓江說,掛號師爺將公牘文件“逐一厘剔較正”,大有訃於刑名、錢穀師斧工作上的不足,決不隻是登記注冊而已。三是負責公務上的接待、通知。

書啟師爺、書稟師爺、朱墨師爺、章奏師爺都是代書師爺,即代主官動筆的師爺“書啟”原指書函、書信,書啟師爺是負責草擬公私函件(包括信件、呈文、公告等)及其他應酬文字的師爺。書稟師爺則是專職草擬稟帖(呈送上司的文書)的師爺。朱墨師爺是專門用紅、黑筆點、勾告帀,並負責向基層衙門分發文件的師爺。章奏師爺又稱奏稿師爺、折奏師苓,是起草上皇帝奏疏的師爺。書啟師爺被認為是“以硯為田,事最清高”;書稟師爺被認為是“公門中第一流人物”;朱墨師爺則因為差事充足輕重而被入看不起,其中的朱筆(紅筆)師爺被人譏為“紅鼻師爺”(與紅筆諧音)。章奏師爺因所司事務極為重要而尤被看重。

書啟師爺的寫作講究“典雅穩洽”,即要文字典雅,也要內容穩妥周到。母楓江說,書啟作文不但要以華贍見長,更要注意不要觸犯忌諱。當書啟師爺的,文筆都較好。蒲鬆舲當過寶應縣令孫惠的書啟師爺,他寫的公牘、信劄都是書啟文字的上品,這些文字集為《鶴軒筆劄》。書啟師爺寫的應酬文字,一般都詞藻華麗,駢四驪六,氣派堂皇,但往往透出矯揉造作氣。清人李綠園寫的小說《歧路燈》第一〇五回裏有幾句書啟師爺導的書劄,頗能反映書啟師爺的應酬文字的特點,即“春光曉霽,花柳爭妍。”“稔維老寅台長兄先生,循聲遠著,指日高擢,可預卜其不次也。額賀,額賀。”書稟師爺寫的稟帖是給上司看的,所以必須謹慎為文,文筆也要好。汪輝祖說,寫作裏文,即使是報告雨情或請安,也不可不慎。“蒙頭蓋麵之文,土飯塵羹之語”,最易讓上司討厭。當書啟、書稟師爺的,必須書法好,才能給主官掙來麵子。《公門要略》說:“書稟一席書法貴乎圓潤幹淨,無錯無漏,快而且好,方為能手也。”清人李伯元所著《官場現形記》第六回裏寫了個名叫丁自建的書啟師爺,此人“一筆王石穀的畫,一手趙鬆雪的字,真正刻板無二”。書啟師爺有時還要作為幕主的貼身秘書陪幕主飲宴遊曆,送往迎來,幹各種應酬之事。章奏師爺有時由刑名師爺兼任。此種師爺隻有督撫司道等高級衙門中才有。曾國藩當兩江總督時,“大事章奏,必令幕府諸賢各創一稿”,此創稿諸賢即章奏師爺。章奏師爺的文字功夫大都很強,清鹹豐時有個叫劉樹森的章奏師爺,“其敘事之奏牘,雖極繁賾瑣屑,他人數十語所不能盡者,輒以數語了之,曲折奧茭,無不畢舉”,所以名動九重,受到鹹豐帝的青睞。